怡紅樓宇。
治療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此處藥物缺乏,但有樓雲在,基本的包紮和針灸止血,卻也是可以的,等熬到主上下令,事情完全平複,他們也就可以直接傳喚太醫,光明正大的用藥取藥了。
而怡紅樓宇二層,夏侯舒也正在緊張地為那灰衣男人處理傷口,樓淼在一旁幫忙。
這還是夏侯舒重生到這世界之後,第一次瞧見這麼驚心動魄的傷口。
她的表情很嚴肅,一邊用剪刀小心翼翼剪開男人胸口的衣料,一邊吩咐道:“小三兒,去找一壺酒。”
“小三兒,我需要火……”
“需要小刀……”
“需要針……”
“需要線……”
這傷口很深,隻差一點,就會刺穿心髒,這人的命,也會就此斷送。
酒,拿來給傷口消毒。
火,拿來給醫具消毒。
小刀,拿來割掉他傷口周圍已經腐爛的爛肉。
針和線,拿來替這人縫補傷口。
夏侯舒修長的手指,很是靈巧地在這傷口上方來回移動,針每次鑽入鑽出的位置,都被她控製得恰到好處。
一個方才還猙獰無比的傷口,眨眼之間,就已經被她縫補好了一半。
就在她全神貫注即將繼續下針時,一隻手,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火光中,眼底的灰衣蒙麵人,徐徐睜開了眼睛。
他的眸很黑,可能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的眼裏,還有少許迷茫之色,愣愣看著夏侯舒半晌,他這才低低問道:“你……你在幹嘛?”
臥槽,他都驚呆了好嗎?怎麼剛一睜開眼睛,就瞧見一人在他的胸口拿針縫啊縫的?
這是他的肉,不是布好嗎?
如果這個人不是夏侯舒,如果不是考慮到他自己此刻的身份……他必定已經不顧一切,暴走了。
夏侯舒的針,微微離開眼底的傷口少許。
這次被他打斷,她下針的位置已經有些偏移,再下針,自然需要重新找入點。
夏侯舒聲音平緩:“你將手放開,我在給你縫合傷口。你胸口處的傷口很重,縫合有助於它的愈合,隻不過現在我並沒有麻醉之類的藥物,所以這疼痛卻是掩蓋不住的,需要你自個兒忍著……”
被夏侯舒這麼一說,這男人似乎才發現……自己有傷,而且還很疼,方才還一聲不吭,這下頓時‘哼哼哈哼’了起來:“好痛……好痛……真痛……啊不行了……我快死了……”
似乎真的是很疼,這男人的眼睛還跟隨著他的聲音一起眨巴眨巴,眨出了幾滴晶瑩的淚水。
繼續鬼叫了半天,又抬手指著樓淼:“你……你去給我找找……找找有沒有什麼止痛的東西?如若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你的麵前!”
樓淼也是目瞪口呆,伸出手指著自己高挺的鼻子。
撞死在他麵前?
他會在意?
才怪!
去死吧去死吧!
他連這人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但是,夏侯舒卻似乎很在意灰衣男人的生死,聽得他那樣說,立刻勸慰道:“啊,別!你可萬萬不能死!”話音落下,看向樓淼,“小三兒,不得不麻煩你一趟了,你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起麻醉作用的中草藥。川烏、草烏、南星、半夏、川椒、細辛、南星、半夏、牙皂……這些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