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道：“董卓死是全功？救出天子是全功？但董卓和天子都是活人，會跑的。”
曹操看向窗外，“叔德的意思是說，聯軍久戰，未來堪憂？”
曹集點頭，“既然是沒有結果的事情，那大兄那麼上心做什麼呢？”
曹操皺眉沉思，而後一聲長歎。
後麵的話不需要說，倆人都是聰明人。隻要董卓跑了，帶著皇帝跑了，這聯軍想要打持久戰根本就不可能。
曹操收拾心情，問曹集道：“叔德這次是要去哪？”
曹集道：“要去洛陽。”
曹操聽得都是心一抽，“那裏可是極其危險……”
曹集擺擺手，“這天下哪裏不危險？我此去還有要事，大兄就不必勸說了。”
曹操也不再說什麼，曹集對曹操交代了丁斐那糧食的事，其他就再沒多說。
曹操離去，曹集也在第二日就啟程上路。
雖然關東諸侯風聲鶴唳，但去往長安的交通還是順暢的。現在流民遍地，早不需要什麼路引。
經過汜水關、虎牢關，曹集仔細觀察，腦中飛快的記憶這些關牆的細節。
典韋護衛在他的馬車旁，背著一對大鐵戟吭哧吭哧的走著。
沒辦法，典韋太重，一般的馬根本馱不動他。
曹集對典韋說：“呂布的赤兔馬那是天下名馬，馱你不成問題。”
典韋一撇嘴，“那赤兔在麵前，我也把它一戟劈死。”
“嗯？”曹集沒聽明白這個邏輯。
典韋卻一抱胸，“俺從小身材高大，又是沒啥錢財，不會騎馬。”
怪不得步戰第一，敢情是技能點全加在步戰上了。
一進入洛陽範圍，曹集就感受到了一股慘烈的氣息。
雖然以前沒有來過洛陽，但是這可是大漢京畿啊！
結果路邊隨處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骨架，典韋走路都能踢著頭蓋骨一個翻滾。
曹集覺得不可思議，“這大漢京畿，怎麼是這般模樣？”
以前看詩裏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強烈的對比還以為是詩人的誇張寫法，現在卻知道，這真的就是現實的白描。
典韋卻習以為常，“公子，聽說西涼兵沒事出來劫掠一番。殺個把人，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倆人說話間，就已經有一隊騎兵飛快的跑了過來。
曹集一行三十人家丁護衛，還有典韋這種膀大腰圓的，一看就是富裕人家。
騎兵百人，典韋警戒起來，“公子，一百騎兵，俺老典得費點功夫才能打死，你等下自己多注意。”
說著，典韋就要衝出去了。
“站住！”曹集連忙喊住他。
典韋茫然站定，“為啥叫住俺？咱們不是反董卓的嗎？”
曹集冷汗都要下來了，這特麼，咱們現在進了虎牢關了啊！怎麼還能說反董卓呢？這不是找死嗎？
可他來不及解釋，隻能說道：“記住，咱們是投奔董卓來的，咱們可是最喜歡董太師的。”
典韋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但也悻悻退下，這仗是不用打了。
不多時，騎兵靠近，當先一個將領喊道：“馬車內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否則格殺勿論！”
這麼直接嗎？不說名字就幹掉？還是董卓已經開始外外鬆內緊了？
曹集走出馬車，對著剛剛說話的軍漢一抱拳，“將軍容稟，吾乃潁川荀望荀文強，此行是去拜會叔父荀爽荀慈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