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集撇嘴，擺手，不屑一顧。
荀爽怒了，“為何不可？”
曹集笑問：“不知慈明先生密謀之人，與大將軍何進誅張讓的人，有何不同？”
荀爽愣住了，他想要直接回答“當然不一樣”，但仔細琢磨琢磨，人群好像真的還就差不多。
“刺殺董卓，表兄曹孟德已經做過。正殺董卓，無兵無將，如何做得到呢？不知慈明先生以為勝算在哪？”
曹集說完，就盯著荀爽看。
他們這群人確實最後成事了，雖然成事的是王允。但現在的王允也完全沒有機會，大兵壓境的董卓還顧不上貂蟬。
曹集再次致命一擊：“關東諸侯即將起兵，董卓大半都在軍營中。沒有強軍，先生如何殺董卓？”
荀爽的眼神暗淡了些。
曹集再問：“董卓方入洛陽，雖然掌控朝堂，但危機四伏。董卓出入、飲食皆十分謹慎，先生如何殺董卓？”
荀爽茫然望天，可片刻後他說道：“喚起天下誅董之心也是好的。”
曹集再次搖頭，“董卓國賊也，表兄曹孟德暗攜詔書，號召天下奉旨勤王，天下群雄紛紛響應。”
他笑眯眯的看向荀爽，“先生以為，先生身死，是天下群雄響應者更多？能多多少？先生不死，群雄就不響應？能少多少？還請先生告知。”
荀爽呆住了。
死不死的都沒意義？做的事也不成功？難道自己抱著入朝誅殺董卓的心就一點都沒價值嗎？
曹集這是標準PUA，荀爽他們的事當然很難成功，但不代表沒有希望，隻是短期內不能成功。現在曹集先打擊他的自信，再斷然否定他死去的意義。
你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人不怕死，那是因為死可以換來更有意義的結果。現在死都沒任何價值，那還死什麼呢？
這倔老頭想要救命不難，但先得他自己想活啊。
荀攸也是聽得眼神連閃，立即補充道：“叔祖，子集所說極是啊。現在身死，根本不會有任何意義。”
荀爽緩緩起身，他還有點懵，他需要自己捋一捋。
他擺擺手，“你們先聊，我去書房稍稍坐會兒。”
兩人起身相送，荀爽的身影蕭索了很多。
等荀爽走遠，荀攸對曹集躬身一禮，“子集大才。”
曹集回禮，心中暗道，那是你們古人不知道啥是PUA啊！
兩人重新落座，荀攸問道：“子集何以救叔祖？”
曹集回道：“這不是已經做完了第一步嗎？”
荀攸點頭，這確實已經是第一步。隻要荀爽開始謀身，那就必然會安全很多。
可問題還在，荀攸說道：“叔祖必然還是要與董卓為敵，這如何能夠保證不會身死呢？”
曹集笑道：“那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到比殺董卓更有意義的事情。”
“何事比誅殺董卓更有意義？”荀攸問道。
曹集道：“匡扶漢室，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荀攸再問：“那如何做才可匡扶漢室？”
曹集道：“官場朝堂是匡扶漢室，可還有一處，更是漢室所需。”
曹集知道，是該兜售他的理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