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盧太傅嘲笑道:“你兒不是帝王料,我何來後悔?”

盧太傅言語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捅進謝複仲胸口裏,捅破他的心,捅破了他的自尊,讓他發出冷笑:“盧玉拓,你覺得朕不敢殺了你,朕今日就殺了你,把你的人頭掛於城牆之上,讓那些亂臣賊子看一看,背叛朕的下場,就是如此。”

盧令儀心頭一顫,扶著盧太傅的手臂的手一緊,她擔心她的祖父,擔心祖父這麼大一把年紀死在這裏。

盧太傅不懼生死,強硬不減:“十三皇子,隻要你不是傻子,你就不會殺老夫。”

謝複仲咆哮:“不殺你,殺你難解朕心頭之恨……”

“皇上!”謝複仲沒有理智,太後有理智,她阻止了謝複仲:“且不可衝動,來人,把盧太傅,盧令儀,他們關進皇宮大牢,沒有哀家的命令,不準人把他放出來。”

謝複仲難以置信的看著太後:“母後……”

太後一拉他,把他強拽進禦書房。

盧太傅跟著自己的孫女孫女婿道:“走吧,咱們去大牢,嚐一嚐做大牢,是不是有另外一番滋味。”

他的豁達,他的從容,讓盧令儀把心放下了,不擔心,不害怕,覺得自己的祖父,如同以往的頂天立地,替他們撐起一片天,擋著風雨。

“為什麼不讓我殺他,為什麼不讓我殺他。”謝複仲進了禦書房,甩開了太後的手,對太後咆哮,對太後低吼。

太後在他的低吼咆哮中道:“他是我們最後的牌 ,你若把他殺死了,我們就徹底沒有牌了。”

謝複仲一怔,愣愣的望著太後:“母後你的意思是……”

太後打斷他:“哀家沒有什麼意思,在家讓人死守京城五百裏,死守京城,堅決不能把京城讓給他們。 ”

盧太傅是他們的底牌,太後知道在這場博弈中,無論他們怎麼誓死抵抗,失敗已經成定局。

但是她不想死,她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死,所以盧太傅不能殺,不能動,他是他們活著的關鍵。

謝複仲坐在椅子上,看著太後又出去,他自己清楚的知道,無論讓人怎麼死守,都是守不住的。

晉西晉北豐城軍一路打來 ,從二十五萬大軍 ,擴張到三十萬大軍,三個將軍,以雷霆之勢,不歇息,攻打城池直逼京城。

謝吟和薑成安排好豐城的一切,望京城趕,一路顛簸,謝吟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馬車裏躺著,歇息的時候,就吃東西,就吃藥。

薑成有問她是什麼藥,問她是哪裏不舒服,她隻說補身,安神的藥,問多了,她就會問他,是不是不相信她?

一個女人問是不是不相信她的時候,男人就應該閉嘴,就不應該再問,不過薑成這幾個月來除了晚上摟著自家娘子,什麼事也沒做。

自家娘子臉瘦了,身形瘦了,肚子卻大些了,不過她穿的裙子沒有帶束腰,倒也不顯肚子,就算是束腰裙,也隻是看肚子比之前大一些,像小肚腩一樣。

兩個人帶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京城,不是三軍已在京城下,而是五軍都在京城下,烏壓壓的幾十萬人沒有攻城,都在城下。

城上懸掛著盧太傅,盧令儀,顧大人,關梨兒,狗蛋兒,謝複仲知道薑成背叛了他,憤怒在他心中無處宣泄,他就打的關梨兒,狗蛋兒鮮血淋漓,奄奄一息。

盧太傅,盧令儀他們三人一連幾天他扣了他們的吃,扣了他們的喝,讓他們變得狼狽,變得有氣無力,想要他們求他,他們卻一聲不吭,直到兵臨城下。

謝複仲站在城牆上看見盧令瑜,謝振河,武賽兒,他氣急敗壞,命人把他們掛於城牆之上,若是城下幾十萬大軍敢攻城,盧太傅他們必然死,絕對不會活。

謝吟和薑成來到大營之中, 除了盧令瑜謝振河五軍將領皆在,盧太傅被懸掛於城牆之上,他是新帝的曾外祖父,太妃娘娘的祖父,又是江南府總督的父親,又是聞名天下的太傅,不能不管不問直接衝。

謝吟握住了盧令瑜的手,張口問道:“謝複仲給出的條件是什麼?”

盧令瑜雙眼通紅,反握住謝吟的手,發抖:“他讓我死,讓謝振河死,讓我們退兵,不若就殺了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