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好孩子!”
老者慈祥地摸摸他的頭,“你應該讀過書吧!”
“嗯!在村裏學塾裏讀過兩年。”
“都讀了什麼書?”
“讀了《百家姓》、《千字文》,師父還教了《論語》和《孟子》,不過我學得不好。”
其實不應該是範寧學得不好,而是原來的範呆呆根本就學得一塌糊塗。
老者點點頭,“你既然能講出這樣的故事,我想.....我還是建議你去名校讀書。”
“我父親這也是這樣想的,過兩個月父親要帶我去鎮上參加考試。”
老者心中一動,“可是延英學堂的入學考試?”
“好像是的!”
老者讚許笑道:“你父親很有遠見!”
.......
範寧的家就在小河邊,一株高大的槐樹下有三間茅草屋,牆壁用泥土夯成,四周用樹枝圍了一圈籬笆,算是院子了。
院子中間是一盤磨,靠牆放著一把鋤頭和一支櫓,屋簷下掛了十幾串鮮魚,應該是剛剛才捕到。
小院的另一邊則種了兩畦菜,菜地四周也被樹枝圍著。
一隻老母雞站在菜地邊東張西望放哨,而一群小雞躲在它身後,正千方百計想鑽進菜地。
範寧扶著老者走進院子,“娘,我回來了!”
隻見一個年輕婦人滿臉怒氣地從屋裏出來,“寧兒,你跑哪裏去了,娘是怎麼交代你的?”
這位年輕婦人便是範寧的宋朝母親張氏了,她在娘家排行第三,周圍鄰居都叫她張三娘。
雖然張三娘穿戴是釵荊裙布,但皮膚白皙,容貌十分清秀,範寧的膚色和眉眼長得像極了她。
張三娘見兒子扶著一個青衣老者,她微微一怔,“寧兒,他是誰?”
“娘,這位前輩的腳崴了,我扶他來家中休息一下。”
青衣老者也感覺自己有點冒失,怎麼能隨意去別人家中?
他不由歉然地對範寧笑了笑,“我就不進去了,謝謝你的好意。”
範寧當然不能讓他走,自己的前途富貴都在這老人身上,他怎麼能走?
“沒關係的,前輩就稍稍坐一坐,晚輩給你療傷。”
就在這時,從屋裏走出一名三十餘歲的魁梧漢子,他穿著一件短布衣,衣襟撒開,露出胸膛上古銅色的肌肉。
雖然相貌粗獷,但目光卻很柔和,尤其在看自己兒子之時。
他便是範寧在宋朝的父親,叫做範鐵舟,是太湖跑船的漁夫,離家十天,剛剛才回來。
這時,範鐵舟忽然也看見了青衣老者,他本能地揉一下眼睛,竟呆住了,結結巴巴道:“三叔,您...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你是......”老者也不認識範鐵舟。
“我父親是本堂的範大川。”
青衣老者頓時明白了,不由捋須嗬嗬大笑,原來這小家夥是範大川的孫子,真沒想到啊!
張三娘急忙拉了一下丈夫衣襟,“大郎,他究竟是誰?”
“他就是我們本堂的範相公啊!”
範鐵舟倒頭就拜,“小侄拜見三叔!”
範寧當然知道範相公是誰,就是那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相範仲淹。
也就是眼前這個青衣老者,他在三天前就知道了。
不過此時範寧也有點傻眼,範仲淹居然會是自己的本堂祖父?
早知道如此,自己還幹嘛費心費力布局,直接上門認親就是了。
範鐵舟見兒子還傻站著,連忙拉他跪下,“快給三阿公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