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前輩厚愛,前輩的關心晚輩將銘記於心,也替我謝謝倩姐,我會寫信向她彙報!”
歐陽修笑道:“我可不是和你永別,等過幾年你進京時,我再好好教你讀書,玉不琢不成器,你這塊美玉必須由我來琢。”
“小子會讓前輩失望的。”
歐陽修哈哈大笑,“好吧!若你的書法沒有進步,我就真的失望了。”
這時,王安石把範寧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心中困惑頗多,賢弟何時再為我指點一二?”
範寧微微一笑,“我會給兄長寫信,兄長若有空,可隨時來找我!”
王安石大喜,“那就期待我們再見之時!”
範寧取出一封厚厚的信遞給王安石,“那天我說的內容,我又稍微梳理一番,兄長可細細揣摩。”
“我一定好好拜讀!”
“阿寧,時辰不早,我們該出發了!”遠處範仲淹喊道。
“這就來!”範寧向王安石揮揮手,轉身向碼頭奔去。
範仲淹向眾人行禮,帶範寧上船,這時包拯走上前,重重拍一拍範寧的肩膀,“小範,保重!”
範寧拱手笑道:“老包,您也要保重!”
眾人哈哈大笑,在笑聲中,客船離開了汴河碼頭,向南方駛去。
.......
範仲淹這次帶著範寧進京,不僅教授他書法,而且潛心指點他文才,經過二十天的了解,範仲淹已經漸漸摸準了範寧的脈絡。
範寧雖然天縱奇才,有超群的記憶,有超越常人的見識,也時不時會寫出罕見的佳作。
但他的基礎卻很弱,不光是書法差,在更重要的經學方麵也基本上沒有入門,可以說一竅不通,這恰恰說明了他缺乏一種係統的教育。
正是這種緣故,範仲淹便決定還是讓他回家鄉讀書,按部就班地把基礎打好。
這天下午,客船到了江寧府,範仲淹把範寧叫來,對他道:“我本打算送你回平江府,然後我再折回來,但尹公身體每況愈下,我擔心他快支撐不住了,我現在必須趕去襄陽,所以下麵的路程隻能你自己走了。”
範寧點點頭,“我沒有關係!”
“這個船夫你也熟悉了,他會送你回家,另外,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範仲淹想了想道:“這次進京,正如你之前所言,眼界決定格局,相信你已經開了眼界,胸中自然也有了格局,下麵的路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走。”
“孫兒明白!”
範仲淹點點頭,又緩緩道:“臨別阿公再送你一句話,周易有雲:自滿則敗,自矜則愚,愚蠢者才會活在過去的榮耀中,而智者卻麵向未來,走好腳下的每一步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範寧鄭重點點頭,“阿公教誨,孫兒已記住!”
“好了,我要換船走了,祝你一路順風。”
範寧此時已經沒有了玩笑之心,他想到祖父對自己的關愛,對自己的諄諄教誨,想到他已到風燭殘年,這一走不知是否還能再見?
他眼睛不由一紅,便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聲音有點哽咽了,“孫兒祝阿公身體健康,長壽無恙!”
“癡兒!癡兒!”
範仲淹愛憐地撫摸他的頭,輕輕歎息,“上蒼真沒有斷絕我範仲淹的希望啊!”
.........
範仲淹終於換船走了,範寧站在船頭注視著大江上祖父的船隻漸漸遠去,他忽然感到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過去的一個多月,似乎隻是一場夢。
“小官人,京城好玩嗎?”船夫一邊搖船一邊笑問道。
範寧微微一笑,“吃了很多東西,放了炮仗,天天和京城的小孩打仗玩耍,過得很快活。”
船夫嗬嗬大笑,“我孫子去京城也是這樣過來的,小孩子嘛!都這樣,這時候也是最快活的,等你長大後就煩惱嘍!”
範寧抱拳行一禮,“多謝大叔教誨!”
他轉身走進船艙,打開書包開始練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