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這時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大家也知道,百騎司往大臣們府上派人這是祖製,各府上的大人們都是心照不宣,反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隻是在這開國公家,最近已經是換到第七撥了,老奴也是哭笑不得。別人知道是百騎司的,麵上自然不願揭破,但骨子裏也是不願靠近的,隻有咱這小高大人卻是獨樹奇幟,每次都要較量一番,說什麼要考察一個習作的基本素質,還給百騎司的起了個奇怪的名字,叫什麼“克格勃”?”
“每次咱家派去的人沒出兩日必被小高大人和那幫老兵識出,那幫老兵剛開始還有忌諱,知道百騎司是聖上的人,偏偏小高大人鼓搗著說什麼這也是幫助百騎司提高業務水平,陛下知道也是自然不會惱怒的。”
長長吸了一口氣,張清繼續說道:“這幾個月更是不得了,有兩次竟然還搞什麼模擬刑訊,把百騎司在高府的探子抓了起來,擺出一副嚴刑逼供的樣子,把幾個小的嚇了個半死,現在隻要說是去高府做事,一個個就愁眉苦臉的,弄得老奴也是哭笑不得。偏偏忠義縣公還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上次進宮還質問老奴,說是老奴的水平太差,可把老奴氣死了,老奴的百騎司除了小高大人的府上,百官莫不震懾,天下之事盡在掌握,可就是碰上這麼一個主,唉!陛下,什麼叫做“克格勃”?什麼叫做“業務水平”?這些年小高大人淨說些古怪的此,老奴還不敢去問,生怕被他取笑,真是老奴的克星啊。”
這一番半是訴苦、半是埋怨的話弄得李榮也是大笑不止。連一旁的王晶都是忍俊不禁,這個小高大人天縱奇才,偏偏性子上有時還跟孩子一樣,尤其喜歡跟宮內這位張正監做對,換做別人再大的官位見了張公公也是以禮相待,而這位小爺卻是大大咧咧,每次不守著陛下都是老張老張的稱呼,偏偏張公公也好這一口,每次見到小高大人那副千年不變的臉上都是能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更讓眾人知道陛下對小高大人的寵愛。
李榮心裏其實也是覺得有趣,這百騎司為先帝所設,由內侍省正監掌管,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可以說是“天下百業,皆有百騎。”,是大唐皇帝控製臣下、獲取各類信息的重要來源,先帝李益就是明詔百官,百騎司掌情偵、探民意、監百官的權力,實際上就是皇帝的耳目,因此大臣們心裏雖是誹謗不已,但麵上卻沒有一個提出異議。
就是這個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好好的做你的忠臣你怕什麼百騎司?除非你有別的想法你才會提意見,你有別的想法嗎?隻要不嫌自己命長的自然不會提什麼意見。
現在的百騎司估計就是張清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在冊的不過一萬五千人左右,,但想想整個大唐五品以上官員家裏都是有百騎司的探子,加上散布在南周、突厥、吐蕃、吐穀渾的更是數不勝數,實際上為百騎司效力的估計十萬人都不止。隴右大勝百騎司可以說是屢立奇功,也讓軍中眾將十分佩服,隻是這次遇上了高天城這個刺頭。
看見李榮高興地模樣,張清也是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隻要遇見哪怕是提到這個小高大人,臉上的笑容總是抑製不住:“其實小高大人做事是光明磊落的,天下的大臣若是都能做到開國公和忠義縣公那樣,那百騎司也就可以省心了,現在小的們都想去境外混點軍工,也好萌妻蔭子,得點實惠。老奴也知道小高大人是為奴才好,為大唐好,這幾年天下太平,百騎司也有些懈怠了,老奴難辭其咎,也請陛下怪罪!”
李榮寬容的笑了笑:“與你何幹,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這十幾萬人賦予你一人身上,幹係重大,你這十幾年做的朕都看在眼裏,何罪之有?隻是那些言官們怎麼難得消停了?”
張清一聽這個就來氣了,嘴裏不屑的說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高興還來不及呢,本就覺著百騎司占了他們的營生,這小高大人弄這麼一出,恐怕心裏歡喜還來不及呢,誰去參他?要我說小高大人那心思真是厲害,不管做什麼事讓人就覺得敞亮,這幾日正和那百十個老兵在研究什麼馬掌?說是有此物件,大唐騎兵戰力增加三成綽綽有餘,老奴怕泄露,已經加派人手前去護衛,聽說已經出來了成品,用於實驗的馬匹也已經出發前往雲州,等回來便知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