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任深深和納溫麵麵相覷,都在等待對方先入睡。任深深淡定如老僧,盤腿坐在自己的鋪上,直愣愣盯著納溫。雖然漆黑的夜裏根本看不清楚什麼東西,這樣強烈的問候也足以穿透黑暗,讓對方寢食難安。
納溫有些尷尬,試探著問了一句:“你睡相也不好?”
“哈?”任深深眨了眨眼,即刻反應過來,捶著被褥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怕我看到你糟糕的睡姿,敗壞你的形象啊。哈哈哈,傳說中最利害學長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的嘛,哈哈哈。”
納溫幹咳了兩聲,背對著任深深躺下來,他隻不過隨口說了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對麵的人根本沒有幽默細胞。就算這話是真的,他相信自己的毅力和忍耐力絕對比旁邊那位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誰看誰的笑話,一目了然的事情,不明白他到底在高興什麼。
一個人的獨角戲實在是沒意思!任深深撇嘴,也隻得躺下來,盯著黑暗中的帳篷頂看了一會兒,眼皮就開始上下打架,但是又不敢睡的太死。萬一旁邊那一位好奇心過於強盛,半夜三更趁自己睡死的時候,扒了自己的衣服怎麼辦?
納溫沒來由地覺得周身溫度嗖嗖下降了五個百分點,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將身上的薄被拉了拉,可是又覺得不太像是感冒的預兆。而且帳篷自帶了調溫係統,會根據人體溫度自動調節周圍環境的溫度,怎麼會覺得陣陣冷意傳過來呢?
任深深繼續在那邊胡思亂想,強忍著睡意,一遍遍打著哈欠,眼淚都流出來了。納溫那邊安靜得不像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任深深凝神聽了一會兒,對方的呼吸很平穩,心跳沉穩有力,頻率不急不緩,應該是睡著了。
任深深翻身麵朝帳篷,再次打個哈欠,也閉上眼,不大一會兒就再也堅持不住,陷入睡眠。
納溫閉著眼,聽到那邊的折騰終於停下來,才微微勾起唇角,在黑暗中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然後悄悄起身,從背包裏拿出自動防護裝置,確認機器正常工作之後,再去看任深深的報警裝置有沒有打開。
迷迷糊糊之中,被身邊的動靜吵醒,任深深一個激靈,立刻睜開眼,打開手邊的太陽能旅行燈,正對上一雙漆黑如點墨般的眸子。
任深深鬆了一口氣,咬牙,惡狠狠瞪著納溫:“你做什麼?!”為什麼深更半夜爬到她的床上來了?這是什麼怪癖!
納溫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任深深便本著“有仇必報”的原則,即刻毫不客氣地踹了過去,攻擊力十足。
納溫條件反射地再次抓住了任深深的腳腕,以保證自己不會再次被人身攻擊,但是對方的執著和好動令他有些被動,姿勢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那麼一股子“不可說”的味道。
“深琅!”兩人正大眼瞪小眼,揚就沒頭沒腦地撞了進來,自動報警裝置開始尖叫,“深琅,我聽見你這邊有很大的動靜,是不是——”
揚的後半句被硬生生憋回了嗓子眼,瞪大了眼睛看著衣衫淩亂的兩人,納溫正趴在任深深身上,一隻手固定著她的胳膊,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膝蓋卻壓在任深深腿上。揚極為不淡定地咽了咽唾沫,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手指顫巍巍地指過去:“你、你們……”
“大半夜,吵死了。”安變態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跟在揚的身後跺了進來,緊隨其後的還有伊萬。
雖然任深深和納溫已經在見到揚的第一時間就迅速分開來,並且以一種“兩看相厭”的姿態示眾,但是這番動作在這樣的時刻,以及兩人撫都撫不平的褶皺衣衫的襯托下,愈加散發出“欲蓋彌彰”的意味。
揚最終也沒說什麼,抓了抓頭發,眼神有些複雜:“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先回去睡覺了。這麼晚了,深琅和前輩也早點休息吧。”
安變態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摸著下巴,笑眯眯地說:“兩位興致不錯,怪不得非要申請住一間呢。繼續繼續,我們不打擾了,哈哈哈。不過要注意節製哦,明天有深林求生訓練,保存體力要緊。”
任深深惡毒地盯著他的背影,反反複複詛咒:死人妖,一定會天天被壓!直到安變態的身影再也尋不見,任深深才將目光挪回來,死瞪著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