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預料到他們要來似的,任深深和納溫出現在安變態公寓門口的時候,安變態很鎮定地開了門,讓兩人進屋來。

任深深抬頭看他,居然夜裏也帶著大帽子,就這麼見不得人?

安變態突然轉過頭,看著她,揚了揚唇角,好像是在笑。任深深緊張起來,移開視線,不安地攪著手指。

“我不是你的兄長,也跟你父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安變態關了門,摘下帽子,坐到兩人對麵。

納溫揚了揚眉,很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安變態,然後指了指任深深:“你們倆,什麼關係?”

安變態挑眉:“你猜猜看?”

納溫轉過頭看了看任深深,猶豫了一下,又看向安變態:“你是最後一批生化武器吧?”

安變態笑起來:“你拿到實驗室的材料了?”

“沒有,被別人拿走了。”納溫看他一眼,答得爽快,“你不擔心嗎?”

安變態很淡定:“我想應該是我猜到的那個人,遲早會還到我這裏來,沒必要太憂心。”

任深深垂眉斂目,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聽著,倒也沒插話,也沒表現的有多著急。安變態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又笑起來:“深深想知道嗎?”

任深深抬起眼簾:“我對生化武器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解釋一下吧?”

“生化武器會引發感染的事情你知道吧?病毒散播到空氣中,像蒲公英一樣四處飄蕩,不知道會落在哪裏,所以感染的人群也並不固定。這種傳染性的病毒,當時的實驗室稱之為‘孢子’。”

任深深眉頭一皺:“不是說我和伊萬這種人是感染者的後代嗎?”

“那隻是他們的猜測,有誰知道真正的感染者是誰?”安變態冷笑一聲,眼神飄了飄,不知是在諷刺什麼,“目前我知道的,也就隻有你和伊萬,連查恩斯都不算直接感染者,他不過是進化者而已。”

任深深抓了抓頭發,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懂了,你繼續說。”

“你不知道你母親之前的工作吧?她曾經是帝國最有名的生物學家,生化實驗室的最高負責人。我就是她培育出來的武器。”

任深深愣住,攪著手指囁嚅了兩聲:“對不起。”

安變態拍了拍她的腦袋,無所謂地笑起來:“跟你有什麼關係?”頓了頓,安變態又繼續說,“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被帝國寄予厚望的年輕科學家,很多時候隻能聽從命令。而且,在我出生後沒幾年,她對這種人性武器製度似乎很不滿,開始對抗政府的命令,而且改變了我的基因。”

“哦,似乎偏題了,繼續說剛才的病毒感染。剛開始那幾年,你母親並不知道生化武器會不會有什麼不利的影響,直到你出生那一年。可能是因為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你的感染程度也更加明顯,一出生就備受關注。隻是個小嬰兒而已,可是不論醫生還是護士,都會不自覺關注你。幾個月之後,你母親終於發現異常,漸漸也就注意到了生化武器的傳播感染性病毒。”

任深深目瞪口呆:“你說我變成這樣子,是因為感染了你身上的病毒?”

“準確來說,是我散發的‘孢子’被植入了你的細胞內,替換了你原本的基因,才導致出現了‘存在感強大’這一特質。”

“被植入?”任深深眯了眯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確定沒用錯詞?”

安變態看著她,笑的愜意,往後仰了仰,說:“深深你終於舍得用一下你那顆生鏽的腦子了。——沒錯,就是被植入。”

“我不知道是誰做的,可能你母親知道,但是她絕對不會說出來。既然無能為力,事情鬧開了對你們也沒任何好處。那時候就算你母親不知道‘孢子’會傳播,但是生化武器本身就是病毒,懷孕了的話,會更加小心。不然,為什麼你弟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任深深垂了眼簾,手指緊緊攪著衣服的下擺,咬了咬唇。不是沒想過父母之前的職業,也不是沒懷疑過他們之前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但是陰謀論一被證實,接受起來還是有些難。

安變態換了個姿勢,斜躺在沙發上,一隻腳搭到案幾上,一手撐著下擺,看看任深深,再看看納溫,後者也正抬頭看過來,似乎有話要說。安變態立刻轉過頭,看著任深深:“還想繼續聽嗎?”

納溫站起來,搶在任深深之前回道:“過會兒再說。”

任深深對著安變態點了點頭,表示無異議,然後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陽台上去,還把門窗都關上了。任深深撇嘴,他們有秘密,恰好自己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