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幫你嘛?你看你們家這破地方,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我都可以幫你的。”經過一巴掌,崔道斌絲毫不覺得疼,細小的眼睛依舊眯眯地看著張十月的身體,總讓崔小墨覺得他有一種口水直流的錯感。
崔道斌是一個卡車司機,在2002年的時候也已經在住上了樓房,造型和崔小墨的大伯一樣,都是兩間半的大房子,琉璃瓦,大理石外壁,在當時的人們看來,這無疑是這個村裏美觀的建築之一。
“不用,我家裏有我家恒真,我家小墨是經常去你家和你兒子侄子一起玩耍吃飯,我謝謝你了,不過,你可不要太過分。”
“哼,我怎麼過分了?我怎麼說現在也有了樓房了,再怎麼說也比你們家恒真強吧,你看他那文弱樣子,像是一個能吃苦的人嗎?”
“我家恒真不用你管,他怎麼樣是他的事兒,他每天都很辛苦的工作養我們娘兒倆,從不出去亂找女人,就算他再沒本事,沒錢,總比你強吧!”在張十月的心裏,崔恒真是她最愛的男人,沒有之一,即使在以後的十幾年裏,他經曆裏很多男人,但是,從來沒有哪個人的分量超過崔恒真的。如果有人膽敢藐視崔恒真,張十月的心髒就像被人死死地捏住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滾!你滾。”張十月用她她弱小的身體死命地把崔道斌往門外推,在燈光的照耀下,眼睛裏泛著盈盈淚光,就像是個小孩在,被別人搶走了一塊糖那樣傷心地。還好,崔道斌沒有想要傷害張十月,隻能任由著張十月的推搡,他緩緩地向後挪動著步伐,一直走到門外,最後,張十月再用了一個爆發力,將他推得遠遠的,然後再將大門內鎖緊緊地鎖上。
“開門呀,你這個人好玩呀,我又沒把你怎麼了,你就把我推到門外了,什麼意思啊。”崔道斌隔著朱紅色的木質門,一邊敲著,一邊大吼大叫著。就這樣,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了。
崔小墨現在停下了筆杆,看著這個不解的局麵,呆呆地看著媽媽,然後從長凳上下來,穿上舊的發白的虎頭拖鞋,走到蹲在地上靜默不語的媽媽。他想要去安慰一下媽媽,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傻傻的,天真的,完全不懂得大人肮髒的世界。
他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撫摸著媽媽黑色長發,側著腦袋,眼睛盯著大門,他似乎在想著什麼,其實是在發呆。最後隻留下一句不像話的話:“媽媽,你怎麼了,崔道斌欺負你了?“
張十月一時間也不知掉該跟兒子說些什麼好,隻是轉過頭,小巧的臉蛋埋在那一團黑色的長發裏,弱弱地說了一句:“沒什麼。”那一句聲音,輕飄,無力,總讓崔小墨的心裏莫名地憂傷起來,他真的不懂得剛剛到底是什麼情況,隻是他知道,他的媽媽一定是被人欺負了,於是,他咬緊了他那看似吹彈可破的泛著桃紅的薄唇,眼神深邃,就像是一個突然長大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