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把那幾塊米糕拿出來,端在青思麵前,“這是從你的油紙包裏剛拿出來的,你吃吧。”
要說青思起初還懷著丁點兒希冀,以為陶嫤沒發現糕點裏有毒,這會兒就隻剩下絕望了,她不知道陶嫤是怎麼發現的,隻知道自己這回在劫難逃。“姑娘饒命……婢子,婢子是逼不得已啊……”
她怎麼可能會吃?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這些點心是摻了烏頭草的。隻要吃一口便能斃命,她若是吃了,連這個院子都走不出去。
陶嫤剛把將軍的嘴巴牙齒洗幹淨,轉頭聽到這句話,好奇地挑高了眉毛:“逼不得已?那你說說,你哪裏不得已?是誰讓你做這些事的?”
秋空哭得淒慘,腿上的傷,加上陶嫤的逼迫,讓她有如身陷囹圄,孤苦絕望。這會兒還哪管什麼忠不忠心,先保命要緊:“是我家姑娘……是我家姑娘要婢子這麼做的……”
陶嫤睇向她,眼裏的光彩漸漸沉了下去,隻剩下清冷。
待宜陽公主與定陵侯回府之後,聽到一個震天的消息。
“公主,侯爺,二姑娘的貼身丫鬟青思中毒了,目下正在後罩房躺著。”府上的閽者稟告道。
宜陽公主震驚不已,她後宅管理有方,有條不紊,一直太平得很,怎的會有人中毒?更何況還是玉照身邊兒的人。“怎麼回事,為何會中毒?可否請大夫看過?帶我去看看。”
何玉照是跟他們一起回來的,聽到這話也是一驚,趕忙跟了上去。
她心頭漸漸浮起不安,青思怎麼會中毒?她不是去陶府了麼,就算中毒,也應該是那隻豹子才是……
一行人趕到後罩房時,大夫已經查看過,正收拾了藥箱準備離去。
宜陽公主上前詢問:“大夫,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夫道:“烏頭之毒,所幸量少,又送來得及時,勉強能救回來一命。目下她肚子裏的毒已經吐幹淨了,每天三次服用老夫開的藥,過幾日再看看情況吧。”
宜陽公主下意識往床榻方向看去。
青思臉色發白,蜷縮成一團,被毒性折磨得麵容扭曲。她見宜陽公主過來,伸手虛空地抓了抓:“公主……”
宜陽公主擰起眉頭,“告訴本宮,誰要害你?”
青思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她身後的何玉照,想到陶嫤的威脅,閉著眼睛道:“姑娘讓婢子去送糕點……婢子路上偷吃了一塊……”
何玉照渾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亥正時分,陶嫤正準備就寢。
秋空正給她一下一下地梳頭,想起白天的光景:“姑娘,你為何肯定那青思定會按您教的說……”
陶嫤雙手托腮,看著鏡子裏嬌嫩俏麗的姑娘,唇邊彎起一抹弧度,“在她心裏,家人勝於一切,為了保住家人性命,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青思常年跟在何玉照身旁,私下裏不知替她做了多少惡事,然而她有一個命脈,便是家中的母親和弟弟。隻要用這個拿捏她,不愁她會不聽話。
想了想問道:“食盒裏的點心都準備好了?”
秋空點點頭,“姑娘放心,都準備好了。”
隻等定陵侯府的人來就是。
果不其然,一刻鍾後,宜陽公主連夜趕往陶府。陶鬆然得知後,趕忙穿戴整齊到正堂迎接,宜陽公主沒工夫跟他寒暄,著急地問:“叫叫呢?她怎麼樣?”
陶鬆然一頭霧水,“叫叫這會兒應當還沒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