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啟嫣見她臉上沒有絲毫不情願,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既然她歡喜,她便沒什麼好說的。隻不過想起江衡偉岸高大的身軀,再看看陶嫤纖細玲瓏的身板,禁不住替她擔心起來……男人,無論以前再正經的男人,隻要成親後沒有不愛弄那事的,連陶靖都不例外,更別提三十歲還沒成親的魏王了……也不知道陶嫤能否承受得住,她擔心地想。
自打接到聖旨後,陶嫤一直老老實實地在府裏待著,她牢記殷歲晴的教誨,沒有再見江衡一麵。
她尚且忍得住,然而江衡可忍不住。
他苦等一年,終於能如願以償地抱得美人歸,讓他如何忍得住?想想以前在鬆州的日子,他們就住在斜對麵兩個院子,天天都能見麵,甚至她訓斥丫鬟的聲音大了些,他那邊都能聽到。
如今那日子一去不複返,他想見她一麵,都很不容易。
江衡昨天去陶府吃了個閉門羹,陶鬆然很果斷地告訴他,成親之前兩人不宜見麵,讓他自個兒回去,不要惹人非議。江衡想起陶鬆然那張如臨大敵的臉就好笑,他是要娶他的孫女,又不是要害他孫女,至於這麼警惕麼?
合著現在聖旨已經下來,陶府就算不同意也沒法,他沒有強求,留下兩句話便回去了。
江衡把禮部的人叫來府上,禮部尚書是個年過五旬的老頭,景仰魏王的盛名多時,挑起日子來格外上心。
眼瞅著他把年曆翻了一遍又一遍,江衡忍不住提醒:“盡量挑得早一些。”
原本他是打算上元節便成親的,奈何時候太匆忙,恐怕雙方都準備得不夠充足,唯有往後順延一段時間。禮部尚書捋著一把胡子,殘忍地告訴他:“回稟王爺,最近兩個月都沒有適宜嫁娶的吉日,老臣看了一看,上元節之後最近的一個好日子是三月十六,您看覺得這天如何?”
江衡蹙了蹙眉,那不是還有三個月麼?
他親自把年曆拿過來翻了翻,發現果真如禮部尚書所言,三月十六是最近的一個適宜嫁娶的吉日。他把年曆扔了回去,“那就這天,昭告長安,本王要在這一天迎娶陶府的三姑娘,屆時普天同慶,百姓同樂。”
禮部尚書應了聲是,向他詢問了幾樣成親的事宜,征求他的意見後,這才起身告辭。
日子定下來後,很快便有人告訴陶府,魏王與廣靈郡主的婚期在三月十六。
陶鬆然已經慢慢接受這個消息了,就算他再不情願,這個孫女還是要嫁的。既然如此,歡歡喜喜是嫁,愁眉苦臉也是嫁,他何不選擇前者?何況這是皇上賜婚,對方又是當朝魏王,哪個都不能得罪,他隻能看開點了。
唯一不能接受的隻剩下陶臨沅,陶嫤若是出嫁,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的閨女走了,歲歲也走了,這府裏待著還有什麼意思?
為此,他接連好幾天都陰氣沉沉地,讓人看了便不敢近身。
再不幾天便是殷歲晴和瑜郡王的成親的日子,就算陶嫤不說,陶臨沅心裏也一清二楚,正因此,他臉色更加不好了。陶嫤這幾天都識趣地沒叨擾他,偶爾一起吃飯時,笑眯眯地說一兩句好話,絕口不提殷歲晴,就怕戳中他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