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十那天,儀安出了趟府。
因沒提供給那暗衛頭領什麼有用的線索,其結果隻能是兩手空空的回府。
“他沒給你解藥?”
“給了!”
不知為何,儀安竟下意識撒謊了。
蔚繆輕瞥了她眼,神色莫名。
“上元節那天,我帶你出去玩!這段時間你在府裏好好呆著,不要出門!”
“啊?啊!哦,我知道了!”儀安一臉恍惚的應下。
識海裏的花栗見此直扶額歎息。
“棉花你個傻逼!”
直至回房,慢半拍的儀安才驟然想起,上元節,原主的生日,她體內蠱毒發作的日子!
“這回是真慘了!”
上元節蔚繆輕注定是出不了門的!
正子時時分,暗衛來報,說夏淺在房裏疼得滿地打滾,情況不大對勁。
蔚繆輕心下一急,也顧不上穿衣服了。匆匆披了件外衫,出了院子,穿過抄手遊廊,疾步朝儀安的屋子走去。
此刻的儀安正捂著肚子,躺在床上疼得蜷成一團。
她沒想到蠱毒發作的時間會這麼早!
第一次蠱毒發作時間是在十五夜天黑以後,這一次卻是十五夜子時發作,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此時她的五髒六腑疼得就像是有人拿刀在淩遲,還不斷往上麵撒鹽撒辣椒。
汗水從額頭滴落,浸濕了身下的床榻,儀安咬緊牙關,恨不得以頭搶地來緩解身上的疼痛。
“小淺,小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蔚繆輕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他多想一手刀砍暈儀安,好叫她暈到天亮。
可是不行,上次他一手刀砍暈她,結果不出半盞茶,她又生生的疼醒了過來。
怎麼辦?他該怎樣才能救她?
“王爺,這是屬下特意調製的安神香,不若讓儀安姑娘試試?”步履匆忙的暗衛姍姍來遲,見自家主子坐在床榻邊握著床上少女的手沉默,不由急急出聲,趕忙將近來才調製好的加重型安神香獻上。
蔚繆輕凝眸看著床上疼得生不如死卻愣是沒發出半句呻吟的儀安,大手一揮,“點上!”
暗衛得令,忙將安神香投到桌上的香爐點燃。
不多時,一股清淡的花香味便從香爐中嫋嫋升起,溢滿整個房間。
本疼得想一頭撞死的儀安躺在床上,聞到這花香味,身上的疼痛依舊,腦子卻開始混沌起來,不過掙紮了兩下,人就睡了過去。
而蔚繆輕,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床榻邊,從天黑睜眼到天將拂曉。
直到舒廉在門外輕叩,提醒他該上朝了,蔚繆輕這才回過神來。
深深的看了眼因聞了安神香昏睡了一整晚的儀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摸了下她的臉頰,方才起身出門準備上朝去。
昨夜為儀安診脈過的暗衛說的話他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僅剩半年可活!若再毒發,時間砍半!
何其殘忍!
蔚繆輕幾乎想掩麵。
上天待她為何如此不公?對他又為何如此不公?
為什麼連他僅剩的最後一個親人都要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