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蔚繆輕離府,駐守在蔚王府裏的暗衛現身,走至儀安身後。
“姑娘當真要這樣做?”
儀安望著大門,含笑點頭。
“當然!”
複又轉身,看著滿屋黑衣暗衛盈盈下跪。
“繆輕哥哥日後,就拜托各位了!”
······
皇宮
宴會舉辦到最高點,殿內一片歡聲笑語,推杯換盞間,一身段婀娜的紅衣女子以麵紗遮臉,嫋嫋步至殿中央起舞。
曲是梅花三弄,單是聽著就叫人耳目一清,再觀那紅衣女子舞蹈,廣袖翻飛間自有一派風流夾雜其間。
不可謂不傾城!
若能將那麵紗揭下,不知又會是何種風采?
漸漸地,端坐在高位上本神台清明的皇帝便有些‘醉’了。
而殿內的樂聲,卻是倏地變得婉轉起來。
殿中央的紅衣女子還在舞蹈,舞姿亦是隨樂聲放慢了許多。
這時眾人才驚覺出不對勁。
他們,全身都使不上力了!
皇帝更是大驚,張嘴想喊人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
整座大殿,除了樂聲環繞,再沒有半點聲音。
“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發輕黃蕊
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
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
聽到這首歌,蔚繆輕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為其他,就為那嗓音,那讓他熟悉刻骨的嗓音!
蘇錦硯亦是滿臉震驚的看著殿中央舞蹈的紅衣女子。
可以說,在場參加過那場賞梅宴的世家公子小姐,聽到這聲音就沒有一個不感到震驚詫異。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紅衣女子哼著悠揚的曲調,揭開臉上的麵紗,輕解羅裳,露出裏麵的白色群衫,一步,一步,緩緩朝著高位上的皇帝走去。
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話語,以一種‘今夜天氣很好!’的語氣衝皇帝福了福身,稟明自己的來意。
“今特來奪取皇上狗命,臣女這廂有禮了!”
花栗:“這逼裝得,給你一百分!”
老態龍鍾的皇帝聞言眼睛霎時眯起,試圖放射出自己久居高位養成的威壓,可惜效果甚微。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儀安唱著歌,手裏漫不經心的卷著天蠶絲,悠然走到皇帝身後。
“天淡天青,宿雨沾襟。這歌的調子,陛下可曾聽過?”儀安笑著,雙手向兩旁拉伸,像在做運動一樣,一下重一下輕的扯著纏在皇帝脖子上的天蠶絲,直把那皇帝勒得呼吸困難。
“陛下應是聽過的罷!是不是與江南小調相似?”儀安直視前方,手上卻一點都沒放鬆。
蔚繆輕想開口叫她停下,嘴巴張張合合許久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滿殿隻有她清脆的嗓音在回響。
“臣女名夏淺,是江南女兒,家父就是官拜將軍,忠心為國,最後卻落了個馬革裹屍的下場的夏將軍!”
“陛下可是想起來了?”
“我母親溫柔良善,自小便教導我要忠君愛國。我本該有個弟弟的,隻可惜,陛下下令抄我家滅我族那晚,母親被人剖腹致死。”
“可憐我那還未出世的弟弟,竟成了陛下的刀下亡魂。”
“我心心念念至今,乃至入宮成了陛下的暗衛,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我父親一生忠心耿耿忠君護國,從未有過旁的念頭,陛下為何就是容不下他呢?我母親那麼善良的人,又是如何招惹到陛下,竟讓她連死都不能死個幹淨?而我弟弟,他才八個月啊,還來不及看這天下一眼就去了。”說到最後,儀安扭曲著臉發狠的勒緊手中絲線,眼裏隱約透出些許瘋狂!
蘇錦硯僵著身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便是,他從未查過的,屬於儀安的,她真正的,身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