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婠也不生氣,隻似真似假的抱怨了句。
“真不明白!伯父那麼不著調的人,怎能養出堂兄這般芝蘭玉樹的君子,真真是奇了!”
“容婠的承諾不變,倘若日後堂兄想入主朝堂,遣人與我說一聲便可!”
容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自己名字的深意,容笙不是不明白。
因此,少年彎腰,罕見的,唇邊噙著三分笑意。
“那笙就謝過婠婠了!”
人家再三放低身段與他交好,他若沒點表示,再這麼不識抬舉,旁邊侍女的眼神都要能殺死他了。
喚她小名,一來是為了以示親近,二來,也是暗著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隻是容笙不知道,容婠的這個承諾,在多年以後,會成為他一輩子都掙脫不開的枷鎖。
而他卻,無怨無悔!
接下來的日子,經神(皇)醫(叔)診斷過後的容婠開啟了日日喝中藥之旅。
這一喝,就是半月,還是一天三碗的那種!
每次隻要她一露出反抗的神色,花栗就會在她識海裏恐嚇她要麼喝,要麼變男人。
兼之外麵還有容笙的冷麵以對,她一不吃藥對方就沉下臉看她,連同稱呼一並從‘婠婠’換成‘公主’,搞得她幾欲崩潰。
隻是時間一久,她也就麻木了。
反倒是容笙,似是覺得自己做的太過了,對方不過是個九歲孩子,還是會溫溫柔柔的喚他堂兄的軟萌妹妹,看在她喚他的那一聲‘堂兄’的份上,他也該好好對待她。
於是,每天天不亮就背筐去後山采藥的容笙自公主妹妹來了以後,又多了一項任務。
除卻采藥,容笙每天早上從後山回來,手裏總會多出那麼一兩朵嬌嫩的花朵,由他自己親手送到容婠手裏。
看她拿到花後笑得開心的樣子,容笙心裏總會抑製不住的升起一股滿足感。
兩人的互動和王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容笙太孤獨了,長久以來!
山上隻有他和容笙外加一名隨從三個人。
和王爺沒當過人父,不知道該怎麼養孩子,隻知道將自己的醫學知識教授給對方,那名隨從與他年齡相當,別說人父,連成親都不曾有過,更不知該怎麼和容笙交流。
因此一直以來,隻有他們三人的山莊總會顯得格外寂靜。
除了必要的對話外,他們幾乎是零交流!
這下好了,來了個與容笙年齡相當又乖巧的侄女兒,且與容笙交流無障礙,和王爺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
養孩子真累!
這日,和王爺要下山去附近的小鎮義診,臨走時想起容婠在山上呆了這麼久沒去過什麼地方,心下頓時泛起一陣陣憐惜。
“阿笙,去問問你婠婠妹妹,就說我要下山義診,問她要不要去。”
聽到容婠的名字,容笙眉眼有一刹那的柔和,頷首領命前去,不多時,就把穿著素淨卻不失高雅的鵝黃裙衫梳著雙平髻的容婠帶到。
“皇叔,您與堂兄下山義診多久歸來?”
和王爺摸了摸她的發頂,目光慈愛,“大抵六七天,抑或三四天,視情況而定。”
“那帶上我,不是很麻煩?”容婠歪頭不解道。
“那婠婠想不想出去玩?”
當然想!她在山上呆了近一個月,能不想嘛?要知道,她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可從來都沒去民間逛過。
可她的角色定位是善解人意的乖巧孩子。
想此,容婠做出一副不大感興趣的模樣,神色怏怏的否認,“不想!我想待在山上。”
容笙離她最近,自然沒錯過她麵上那一閃而逝的掙紮,抿了抿唇,彎腰勸她。
“去看看也好,增長點見識,於你的心疾有利無害!”
容婠有一瞬間的動搖,卻還是忍住了蠢蠢欲動的心思拒絕,“我身子犯懶,哪都不想去!”說罷,轉身一溜煙跑了。
“皇叔堂兄你們一路小心!我會等你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