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洛月使出了殺手鐧:“我最先造訪的,應該是哪一處地方?”
張邑當紅的聲樂場所有四處,各有特色不同。等而下之的還不知有幾十上百家。哪處入手最好?
寶刀目光灼灼。
慕飛吐氣開聲。
那幾個字的答案給出來,洛月一足搭在膝蓋上,肩背斜倚著花盆,手裏拈著草枝,兩眼發直,好一會兒,把草葉交給他們:“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們的。”
看來,洛月能得到的錢,已經注定減半,在她麵前的那一半,還是慕飛和寶刀主動送給她的。大約是為了維持良好的合作關係,不想搞得太僵?洛月這樣想。
“照賭場慣例,最後一把,不妨賭得大一點。”慕飛信心滿滿提議,“月姑,不如我們這最後一個問題加注,如果你回答上來,我們所有的份額,”手一劃,把已得的五片葉子包括在一起,“還是全部都給你!”
“如果我回答不上來,我已得的份額歸還你們,這次我幫你們白跑腿嗎?”洛月笑了,她自以為已經看穿了兩個孩子的陰謀,“不,謝謝!已經得到的才最重要,我不想——”
她被打斷了:“你回答不上來,已經贏得的份額也不用還給我們。但你允許給我們一個原諒。”
“什麼原諒?”洛月眯起眼睛。
“如果你回答不上來,我們再談這件事。這件你不知道的事,算是這次問答遊戲裏我們最後附贈的財頭。”
洛月手臂抬起來,徐徐摸著發髻、和發髻上眉刀光滑的刀柄。
不是開玩笑,她曾經真的豁開一個漢子的血管,當那個漢子自認為已經占盡她便宜的時候。
“好,”她道,“最後一個問題是——?”
“怎樣才能讓紙不皺?”問題像蓄勢已久的彈丸,一下子射出。
洛月怔了怔,然後笑了。她一直等著香餌裏的鉤子露出來,等到真的揭曉了,她覺得這太滑稽了,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你們啊……你們!月姑如果真的知道紙怎樣能造得光滑漂亮,哈哈——還用得著在這裏做這個!早揣著這手藝,到紙坊裏發財了!”
慕飛也跟著笑:“您說得不錯!知道紙怎麼造得好,不容易。要知道紙怎麼皺起來,卻很簡單。從來沒有人想到這樣造紙、並給它派這樣的用途,那是他們一直失察。但如果我們真的打開了一條商路,很快,他們也會跟上來。我們並沒有競爭優勢。要賺錢,隻在開場這一段,他們還沒有決定搶市場,而顧客很快有了大量需求的時候。”
寶刀飛快地接:“要長期站穩腳跟,還是要造出好東西,別人造不出的東西。出奇製勝,隻能是搶頭一瓢水。”
“所以我們要不斷發展壯大自己。這頭一瓢水,能為我們解決啟動資金。”
“抱歉啊月姑!我們啟動資金不足。”
“我們重視您的勞動,它完全配得上您開的價!可惜我們現在根本沒這麼多多現銀。”
“我們用債權回報您!一旦我們有了盈餘,您隨時扣還!”
兩個孩子一句遞一句,快得水潑不進。洛月不斷地眨著眼睛:所以說,她拿到的葉子,還隻是葉子而已。要拿到這減了半的銀子,還得她把紙推銷出去,讓慕飛和寶刀有了盈餘?!
“請相信我們,一定會發展壯大!”慕飛真誠無比地向她許諾。
“月姑,您說過會給我們一個原諒的!”寶刀則走哀兵路線。
其實慕飛手裏有這點現銀,就是想拿去當原材料的訂金,擴大生產,而不想拿給月姑。寶刀知道他們在撒謊,所以非常內疚。在路上討論到這一步時,寶刀就向慕飛求饒:“到這個階段,我就不說話了好不好?我不確定我跟月姑說到這裏時,會不會露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