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又落;花落,花又開。
似有若無的歎息,在耳邊飄蕩。
無盡的暗夜裏,女孩仍在徘徊企盼。
她似乎等著某個人,又像隻是為了熬過時間的蒼茫。
她的眼淚化作珍珠消散,而我卻記不起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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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怎麼了?”寶音扶住我。
“頭疼的厲害,許是累了吧!”我靠在她身上答道。
寶音扶著我進了就近的一座便殿休息,這裏的宮女太監見我來個個如臨大敵。我裝作不在意,等寶音把我安頓在一張黃花梨木羅漢床上,便吩咐他們下去。
“公主,喝點水吧!”
我接寶音遞來的茶,拍拍身邊道:“寶音,你就坐這兒陪我說說話!”
“公主……”
“坐吧,就像以前在草原上一樣。”直覺以前的靜妃也是拿寶音當妹妹的。
寶音不再推辭,卻沒坐在羅漢床上,而是在床前的腳踏上坐下。
“寶音,我們在位育宮裏住了多久了?”
“兩年吧,辛卯年(注:順治八年)正月的時候,皇上下的聘,接著二月王爺就送您來京城了,但不知為何在京郊停留了數月,直到八月才進宮行大婚禮。從大婚開始您就住這,現在是癸巳年(注:順治十年)九月,算來剛好兩年。”
這麼說這位育宮是順治和靜妃大婚的所在,難怪整個宮殿都彌漫著凋零的喜色。兩年,剛滿兩年便遭遺棄了麼?隻是既然被廢為什麼還住在位育宮,是因為自毀後大病一場所以沒人追究……?
“離開科爾沁快三年了,想家嗎?”我總覺得事有蹊蹺,卻總想不明白,索性扯開話題。
“不想,”寶音搖搖頭,看看我,又點點頭道:“想,想科爾沁了,不過有公主的地方就是寶音的家。”
望著她充滿信任的眼神,我不忍直視,偏開臉道:“我也想。”我沒去過蒙古草原,所以我想的不是科爾沁,而是我現代的家。大學在外求學四年,後來選擇攝影作為職業,總想著到處走走看盡一切美景,便輾轉於不同地方工作,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老以為家就在那兒,隨時都能再回去,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公主,對不起,寶音答應巴彥要照顧好公主的,可還是……”小丫頭咬著唇不知所措地望著我。
我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落下淚來,我握著她的手真心安撫道:“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自己不好。”
這些日子以來,她和琉璃都盡心盡力地照顧我,但自從知道琉璃是慈寧宮來的,我心裏總是有些防備,對這個陪著靜妃長大的小女孩,卻禁不住信任。
“公主,您很委屈是不是?”她抬起頭,眼圈紅紅的。
“也許吧,但這是女人的宿命,也是博爾濟吉特家女人的宿命。進了宮,便是身不由己。”我歎道,卻在心裏隱下後麵半句:“但這決不是我的宿命!”
“公主,我今天在慈寧宮……”她抿抿唇,有些猶豫地瞟了我一眼,掙紮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在慈寧宮怎麼了?”我當然沒有忘記她從康惠淑妃那兒回來以後的反常。
“我……我從康惠淑妃那出來,看見……”她又望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終於說道:“我看見佟妃一行人從太後寢殿出來!”
“佟妃?”記得沒錯的話該是康熙他老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