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玫被鍾離秀言帶上車,看他幫她調整好座位,係好安全帶,又衝她溫和一笑,然後發動了車子。整個過程,她都像在做夢一般,以至於車開了足有五分鍾,她還是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看。
鍾離秀言幹咳兩聲,“小玫,你再這樣盯著我,搞不好我一個分神,會出事故的。”
聽見鍾離秀言的說話聲,好像又有點真實感了。簡玫眨眨眼,覺得眼珠子好幹澀,貌似是瞪了太久的緣故。
“老師要帶我去哪兒啊?”她驚惶過後,隻感到虛脫般地無力。感冒的症狀,在她的身體中占據了主導地位。
鍾離秀言騰出右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好像真有點發燒了,去我家好嗎?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實在不能放心。”
這是天外來音嗎?老師的溫柔,和從前別無二致,一旦陷入,就不容易脫身呢!簡玫嗯了一聲,“那老師專心開車吧,我稍微睡一下。”
鍾離秀言輕拍她的額頭,“睡吧,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簡玫微眯雙眼,迷迷糊糊地盯著他的側臉。他長長的睫毛,大而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有著溫和弧線的嘴唇,這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的,但終究還是消失了。老師怎麼又消失了?果然是在做夢啊,好舍不得!簡玫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瞬間又安心起來:原來真的被帶到老師家裏了啊!空氣中,有老師溫暖的味道。
“你醒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吃藥?”鍾離秀言深沉而溫柔的聲音傳來,簡玫的心中莫名地湧起一陣陣悸動。
她循聲望去,見鍾離秀言坐在床邊,正笑著望著她。她無力地搖搖頭,“比起吃藥,老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我以為上次那番話,已經讓你傷心到不會再見我了呢!”她垂下眼簾,目光中有盈盈的淚光。
鍾離秀言輕撫她的頭發,柔聲說:“沒關係的,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心。那些事,我不會介意的,都過去了。”
真心?簡玫疑惑地皺起眉頭,“老師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心?”
鍾離秀言輕笑,“雖然是聽了你朋友的話,但你的真心,我一直都知道。從前狠心離開你,是因為我也缺乏勇氣,但現在不會了。無法再過沒有你日子,就算讓我付出多少都好,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晚了啊!這些想法,如果那天在咖啡店說出來的話,他和她的人生,都會變得不同。而如今,還有轉圜的餘地嗎?若她說出那殘酷的真相,無疑是傷害了他第三次吧!這一次,該是毀滅性的,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呆在她身邊了呢!
“老師,究竟是誰,跟你說了些什麼?請你先告訴我這個。”簡玫現在,恨死了那個鍾離秀言口中的,她所謂的“朋友”。
鍾離秀言一臉無辜,“我不認識那個女生啊!她隻說你因為我,一直不肯接受別人,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希望我能做出一個男人應該做的選擇。”
簡玫有一瞬間,還以為這次又是朱菲齡的傑作。但聽鍾離秀言說不認識,她也遲疑了——這人究竟是在幫她還是另有所謀?她的腦中,瞬間把所有清楚她對鍾離秀言感情的人過了一遍,卻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