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何念凡踏上了去法國的飛機,落寞地翱翔在天空。那邊簡玫選好了家具,和鍾離秀言喜滋滋地收拾新房。
兩人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唯一有些別扭的,就是簡媽媽仍沉浸在對女兒“大義滅親”之不道德的指責中。
簡玫苦惱萬分,知道媽媽雖然性情軟弱,但論起頑固來,家裏誰也不如她。她通常是不怎麼跟人計較的,一旦計較起來就絕不罷休。
簡瑰偷偷來找過簡玫一次,表示自己雖然覺得叔叔嬸嬸活該,但對姐姐此種做法抱有疑問,簡玫什麼都沒說,簡瑰也就沒繼續問。
按照簡玫的意思,希望婚禮辦得簡單一點,最好是西式的,大家觀個禮,吃個自助,也就好散了。
但由於鍾離秀言的父母,都是在政界和金融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兒子的婚禮太敷衍了事,於老人家的麵子上總是過不去。
簡玫聽見這情況,二話不說,立刻表態一切都遵照未來公婆的意思,哪怕累折腿,也斷不能讓老兩口在兒子的婚禮上留下遺憾。
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她心裏實在不解,她和鍾離秀言的婚禮,那老兩口有什麼可留下遺憾的?
不過生活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妥協,這點簡玫早年就悟到了。她還悟到,作為小輩,總要在大事上多妥協,小事上才能有商量的餘地。
她是個不怕事大的人,隻怕些瑣碎的小事總是夾雜不清、沒完沒了,所以她寧可用大事的妥協換小事的自由。
鍾離秀言對簡玫大義凜然的態度表示感激和敬佩,回家跟父母商談了幾個小時,拿回來一張婚禮流程單。
簡玫隻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腿是折定了——一張標準的A4紙,五號字打印,密密麻麻一整頁..
這還是鍾離秀言在他父母麵前據理力爭之後的結果,但就簡玫看來,其實根本也沒省下些什麼步驟。
簡玫左手持稿,右手在紙上輕彈,“你把迎親的步驟爭掉了,那我的伴娘團到哪裏去要紅包?我又怎麼能看到你為了娶我被她們難為的場景?”
鍾離秀言幹咳兩聲,“這個,說實在話,是我怕麻煩所以才取消的..對不住。”他討饒般地望著簡玫,笑得十分小心。
簡玫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這個迎親的過程,屬實是不怎麼費新娘的體力的,大部分的時間她隻要坐著看熱鬧就成。取消了,對她不僅沒好處,還剝奪了她唯一的樂趣。
她不滿意了,但沒說什麼,接著往下看。
鍾離秀言的父母很具有浪漫情懷,居然給他們設計了一個花園式婚禮,不過時間依然很流俗——十點五十八分。
流程單上寫著,由於場地十分緊俏,隻能租到婚禮舉行的當天。因此新郎新娘需要提前至少四個小時到達會場,化妝換衣彩排補妝做發型直到正式行禮。
簡玫掐指一算,得虧把迎親的步驟省了,不然連帶著伴娘都要大清早地趕過來,她更是不知道幾點就得起床鬧騰了。
禮成之後,在私人會所要舉行盛大的午宴,那天是他們鍾離家包場。
由於私人會所隱蔽性較好,一些不方便被人看見或者彼此之間不想打照麵的人,可以被安排在包間。事實上,是大廳的容量實在有限,而請的人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