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孩子沒有了,這不是一句話一個借口一個理由可以輕輕去提起,這是一個生命,陸粉一生自命清高,可是如今卻傷人至此地步。
她想起那時候算命的大爺說,你今年還有大劫,果然,劫難來了。
她坐了半夜,思考著該怎麼讓張政涵去原諒她,以往她也常常犯錯,可是張政涵從來沒有真的生過氣,他都隻是做做樣子嚇唬她,現在呢?
她穿了衣服,外麵陰沉的天色,還有小雨滴往下掉,上海三月末的天氣啊,還是有點冷。
她回了家,可是張政涵不在家,他的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的,陸粉打他電話,她也不接。
她往樓道外麵跑,然後就看見在小花園裏麵坐著的張政涵,他的背影看上去那麼孤單寂靜,他的手邊放著一個大袋子,袋子裏麵裝著五顏六色的冰淇淋,張政涵就一個接一個的吃著,還有巧克力味道的,他最不喜歡的巧克力味道。
陸粉走到他身邊,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政涵的發絲上已經有了一點點小雨珠,感受到麵前有人注視,他側頭就看見了陸粉,然後收緊了目光。
陸粉走上前,奪過他手中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扔在袋子裏麵,細長的手指輕輕抹去他嘴角一絲奶油,張政涵卻緩緩避開頭,躲開了她手指的碰觸。
他唇角微涼的觸感讓陸粉想起了陳素素日記中寫過的:我隻有一個感覺,很冷,很冷。
她也冷,可是這都是做錯了事情的後果和應該接受到的懲罰。
她說:“對不起,我錯了。”
不同於以往每一次的道歉,她的淚水落下來,這是來自良心上的折磨。
張政涵看上去很累的樣子,他側頭看陸粉,因為是坐著的,他微微仰著頭:“你不要跟我道歉,我不想在原諒和不原諒中做一個選擇,你明明知道我不忍心拒絕。”
陸粉抹去臉上不由自主的淚水,看著張政涵:“我不知道……”
“就算你知道了”張政涵的語氣忽然暴躁起來,但是他很快意識到,他又慢慢平靜下來:“就算你知道,你也一樣會選擇曲尋,保護他已經成為你的一種本能。”
他說著站起來,站在陸粉麵前,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我是不是對你說過遠離他們,離開陳家的姐妹,離開曲尋,你明明知道,靠近他們會受傷,你為什麼還要去招惹他們?你是不是答應過我,過我們的日子,和他們劃清界限,我不是告訴過你離他們遠一點,你明明知道疼,還不停的去靠近,你知道我也疼嗎?”
“我……”
張政涵怒喝:“回答我,你是不是答應過我?”
陸粉絕望的點頭:“我答應過。”
張政涵問:“那你是怎麼做的?”
陸粉無話可說。
張政涵無奈的笑了一聲:“那時候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想我以後不能再欺負你了,我要對你好,比任何人都好,彌補你家人缺失給你的,但是我竟然這麼傻,我竟然會忘記,陸粉是誰啊,陸粉是世界上最堅強樂觀的女人,你哪需要我對你的好啊,你自己就能愈合了,或許你根本就嫌自己疼得還不夠,不然為什麼還要到曲尋身邊去再體驗一次那疼痛的感覺?所以說,其實你還是不甘心,你不甘心被陳婷婷耍,現在你知道了真相,你的企圖心你的正義感又開始爆發了,你覺得陳素素好可憐,曲尋好可憐,你想拯救他們,不管我怎麼嚴防死守,要你答應發誓給我承諾,也抵禦不了你堅決奔向曲尋奮不顧身的決心,你不但忘記了曲尋給過你的欺騙和傷害,你還試圖去將他從陳婷婷手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