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打牌沒什麼興趣,擺手拒絕道:“不會打,你們玩吧。”

徐昆走上前兩步,遞過來一根煙,說道:“以後都在一家公司,多多關照啊。”

“嗯。”

我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徐昆,又抬頭看著不遠處在一堆大媽群裏坐著聊天的楊柳。

那邊楊柳看到了我,朝著我招了招手。

“光哥,過來一下。”

我跑了過去,恭敬地問道:“有什麼吩咐啊,楊總?”

楊柳頓時啞然失笑,說道:“咱們去鎮上找詹律師吧,一會兒讓他和這些受害者們一起開個會。”

“行。”

從楊柳家裏推出一輛嶄新的小踏板,她笑著坐上了我的後座。

“楊柳,你和這個詹律師關係有些不對勁,你就不怕姓李的找你?”

楊柳有些悵然,她語氣低落地說道:“怕肯定是怕,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控製不住自己,明明知道後果很嚴重....”

“根據墨菲定律,僥幸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是墨菲定律?”

“沒什麼,話說你又是為什麼會答應讓徐昆去你公司?”

楊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當時被捧過頭,等想拒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到時候在公司給他隨便安排一個閑職,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心中暗暗歎息一聲,說到:“僥幸不會發生的事情,大概率會發生。”

楊柳有些六神無主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沉默著,不再說話。

心中對於楊柳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她太依賴運氣了。

運氣讓她認識了李旭萌的父親,開了一家專門撿錢的公司,這些有手段的人並不小氣,所以楊柳有了超乎常人的掙錢速度。

隻不過這個速度讓她迷失,甚至敢於懷疑自己,懷疑眼前的金錢利益並不是她的初心。

她開始貪婪。

可惜,所有的人天生都不是虛榮貪婪膚淺,隻是被一層層地金錢洗腦之後,他們已經和天生的純淨再無關係。

對於這件事,我便不再多說,我知道我勸不了她,人生自古難兩全,她卻偏要兩全。

下午的時候,詹律師開完會議,我開口要求他幫忙把我送回高速路口。

理由的話,便是公司有急事,楊柳也很配合。

於是我在回家轉了一圈之後,在我媽的抱怨聲中,又朝著襄陽趕去。

孝順這個事情,讓我感到絕望。

從小的溫情缺失,讓我整個人變得敏感,這種敏感在家庭環境下顯得尤為突出,我忽然想起精神病院的時候,看到許許多多年紀不大的孩子,他們的治療比起成年人更加痛苦。

他們聰明智慧,很明顯地知道他們病了,很溫順乖巧地配合治療,然後又頻繁地複發著。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些孩子的病症之所以治不好,因為病得更嚴重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父母。

這是一個因為繁衍騙局而帶來的陷阱。

延續的不止是血脈,還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