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過,前前後後投入了五百多萬,這已經是我的能力上限了,不僅沒能帶光熙走出困境,結果還把身邊的朋友拖下了水,隻是為了我的這個執念,這對於你們來說,不公平。”

這是一個不算困難的決定,隻要陸峰不願意高抬貴手,光熙的結局不會有任何意外,就像是林向陽說的止損,我必須要考慮止損了。

而如果陸峰給了我一個奇跡,光熙也會改善經營模式,拋去給我們帶來最多收益的外部渠道,主攻自有渠道,同時我們也不會再需要這麼多現金流了。

無論如何,我欠的錢,必須要還。

“可是光熙對於你的意義...”

“沒什麼意義,都是人主觀加持的觀點,不過是放不下這三個字,燙了自然就放下了,林熙一直在我心裏,這和我把光熙經營得怎麼樣,沒有任何的關係,況且我已經努力了,但是我能力有限,也隻能做到這裏了。”

我平靜地說道。

這個回答讓秋霽月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中,我開始想起林熙的逝世,從上海回來之後,我常常在想,如果林熙依然活著,我和她的結局,會是怎麼樣?

這個假設出來的問題答案讓人痛苦。

林予懷的聰明狠決不比陸峰少,隻要我還是潦倒的上班族楊光,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就能帶給我們一個個的考驗。

我們都不是完人,不比故事裏義無反顧的堅定,除了私奔,我想起林熙當時在那間我曾夢想過的房子裏撕心裂肺的哭泣,她說:帶我走吧。

帶我走吧。

可是我們能去哪裏?

逃不出的是現實,不管在哪裏,哪怕是林予懷找不到我們的地方,當我們要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軟肋就越來越多。

人生就是一個牢籠,當時的我一身的毛病,肯定無法勘破的是繁衍,也無法放下家鄉的父母,還會致力於向林予懷證明自己,這一切的一切,最後終究隻有一個結果。

白首不相離到故來相決絕。

這是一個殘忍的事實。

如果不是林熙的逝世帶來的痛苦,我沒有可能會有過質變的成長,一個活脫脫隻會怨天尤人的鳳凰男,不可能帶給林熙幸福。

這其中沒有直接因果利害關係,偏偏我這種人的醒悟,必須要付出痛徹心扉的代價。

“光哥?”

秋霽月碰了碰我的手,將我從入神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秋妹兒,你感覺好點了沒?”

我轉頭看向秋霽月,輕聲問道。

“嗯,好多了,這針劑滴得好慢啊。”

秋霽月昂著頭看著吊瓶,表情鬱悶地感歎道。

“沒事,不著急,今天晚上我都在這裏,陪著你。”

“那你今天休息不好,明天上班怎麼辦?”

“沒事,這幾天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已經這種情況了,我去或者不去都沒有什麼不同了。”

我搖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