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看見蘇北也剛剛從東市那邊的路上回來,綰思急忙問道:“你那邊怎麼樣?”
“我看了十五六家,都說已經賣出去了。”蘇北皺著眉頭說。
“沒想到悅來登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綰思十分氣惱。
蘇北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其他的辦法。綰思越想越生氣,賭氣一般的轉身便走。“你又要去哪兒?”蘇北問。
“我就不信悅來登能一手遮天到這城裏的每個商鋪!我要去東市再找找!”
時至中午,綰思走在東市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心中十分沮喪。想著自己起早貪黑、費盡心思才把這卷餅攤張羅起來,剛有了一些起色,便又遇到了這樣的事。她甚至還有一瞬間想過,還不如當初把那一百兩銀子給錢掌櫃,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綰思饑腸轆轆,出門的時候又忘了帶銀子,萬般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便又忍不住哭了。她並沒有出聲,隻是邊走邊哭,邊用衣袖擦自己的鼻涕眼淚,場景有些惹人發笑,不少路人都對她側目而視,綰思卻管不了那麼多,總要把心中的委屈發泄出來才是。
哪知,剛走了一會兒,便聽見有人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蘇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綰思一抬頭,居然是那天在茶館裏偶遇的那個書生孔進!
自己的窘相被熟人看見,實在是太尷尬了,綰思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擦著眼淚,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帶著濃重的鼻音。
孔進看呆了,風都的女子大多比較注重言行舉止,尤其是未出嫁的姑娘,所以他從沒見過這麼“狂野”用袖子擦鼻涕的姑娘,連忙遞過來一方幹淨的帕子,“姑娘用這個擦吧。”
綰思抽咽著接過帕子,道:“謝謝你……我以後洗幹淨再還給你……”
“不用了……”孔進一頭冷汗。
二人一同進了一家幹淨的小飯館兒,就坐的時候,孔進還是坐的離綰思遠遠地,“為了效力國家而不近女色,這人的方式可真奇怪……”綰思默默地在心裏想,並沒有介懷,點了一碗麵。
孔進像是看穿了綰思想給他省錢的心思,叫住小二,又加了半斤牛肉、幾個炒菜和一壺清酒。
“兄台最近在哪兒發財啊~”綰思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好了很多,便打趣他道。
哪知孔進又立刻臉紅了,“蘇姑娘莫要胡說、莫要胡說……”
“哎呀,不要客氣,叫我綰思就行了,姑娘姑娘的,顯得生分!”
“不、不敢、不敢……”孔進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綰思樂了,逗這個孔進這的好有意思啊。不一會兒,菜上來了,二人酒足飯飽之後,孔進似乎才緩過來,抬起頭問綰思:“姑娘今日可是受了委屈?如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在下定當全力以赴。”
“嗯……”綰思略略思量了片刻,便問:“你在這風都居住已久,可知風都的生意有哪些不受悅來登酒樓的控製?”
“悅來登酒樓?”孔進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風都的食品生意確實悅來登是龍頭,何況悅來登後麵是將軍府的三少爺,官商勾結,難免勢力龐大。不過其他的買賣,都是自成一派,並沒有哪一家獨占鼇頭,都還算是公平。不知姑娘遇所遇何事?”
綰思便苦著臉將卷餅攤遭遇的事情向孔進說了一遍。
“其實就算姑娘交了那一百兩得銀子,錢掌櫃定還會找其他的名目向你們要錢,他們的野心是把你們的生意吞了,變成他們悅來登自己的,不到這一步是不會罷休的。”聽罷,蘇北正色道。
“那怎麼行?!這卷餅可是我自己的獨家配方,搶走了我拿什麼立足?”綰思驚道。前世的她,還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學生,根本沒有接觸過社會裏的是是非非,突然聽孔進這樣說,她一時難以接受。
“蘇姑娘,官商勾結就是如此,自古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避免,哪有當官不貪財的?”孔進耐心解釋道。
“那我怎麼辦啊……”綰思徹底蔫了。
“其實……姑娘不妨換一個思路……”孔進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麼思路?!”
孔進略加思考後一抬頭,便看到“狂野”的蘇姑娘瞪著一雙發亮的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