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思被孫俞晨按著跪下,心中十分不悅。然而在這般情況下,卻沒敢說什麼,隻聽見瀾行立刻出聲道:“快快請起,不必如此。”
綰思和孫俞晨這才站起來,與二人寒暄。綰思細細的打量起這位“大人物”,隻見他一身單薄的白袍,不知道是不是特殊材質的布料,總是覺得微微有些發光,他眼神溫和,看上去樂嗬嗬的,也像是個無害的小白,雖說不上有多麼英俊偉岸,卻是風姿綽約。他的衣服隨意地敞著,能讓人看見裏麵白皙結實的胸膛,這副裝扮,令綰思不由得想起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
這空閑,孫俞晨已經將二人引上二樓的會客處,鄭瀾錚走在最後,這是他來風都以後第二次見到這位姑娘。隻見綰思身著一件淺藍色的細紋羅紗裙,外麵披著絲綢罩衣,梳著整齊的垂髻,灼灼其華,姿色天然,看著令人賞心悅目。比起上一次偶遇的狼狽和邋遢,不知好了多少倍,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然而鄭瀾錚隻是淡淡的看了看,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其實也是,這樣的女子,家境略好的人家遍地都是,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
幾人在會客室坐下,瀾行看著綰思手裏拿的著樂器十分好奇,看著像是鼓,卻又不太像,問道:“姑娘,你手裏拿著的是何物?”
“啊?這個……”綰思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們這是非洲鼓吧……
非洲鼓是非洲土著民族的傳統樂器,其聲音雄壯激越,多人同時敲打之時,便能營造出萬馬奔騰的磅礴氣勢。綰思大學的時候曾經學過一段時間,這鼓一定要用手敲打,一隻手控製音的高低,另一隻手敲出節奏,學起來也不難。
今天早上去永福鏢局看分店的時候,看到鏢局有夥計帶著這個鼓回來,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正要把鼓麵上的豹皮扯下來賣錢,連忙被綰思攔住,用高價買了下來。這隻鼓的樣式十分精巧,鼓身製成了一隻獵豹的形狀,上麵手繪著金色與黑色相間的花紋,大小適中,攜帶方便。
綰思想到孫俞晨最喜歡畫萬馬奔騰,對有氣勢的事物極為著迷,便想著拿來給他看,聽聞那鏢局的夥計是從北邊的卡薩城得來的,正好可以與孫俞晨商量,可大量采購用來給舞台劇配樂。
“這個是一種特別的鼓,我從前見別人敲過,不知其名,但是鼓聲十分特別,故拿來給孫館主瞧瞧。”綰思想了想,避重就輕的答道。
孫俞晨正好端著四杯咖啡走過來,看了看道:“在下從未見過這麼小的鼓,姑娘別是錯看了,這怎麼看頂多算是個賞玩古物。”
瀾行拿起咖啡聞了聞,皺了皺眉頭,又放下了,“孫館主,這咖啡也忒苦了。”
“公子不妨多加些糖試試?”綰思好心的幫他把糖罐拿到麵前,隻見瀾行拿起糖勺,加了一勺、又加了一勺、又加了一勺……最後加了大半罐糖,攪了攪,喝了一小口,還是苦著臉:“好苦。”
綰思見鄭瀾錚淡定的看著他加糖,津津有味的喝著咖啡,然後一臉嫌棄的表情,沒錯,就是一臉嫌棄的表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瀾行見她笑,也未生氣,隻是無奈的攤一攤手,道:“我自小就是吃不了苦。”
四人之間的氣氛登時好了許多,“我吩咐他們去給公子泡一杯蜂蜜柚子茶來。”綰思笑了笑,轉身要出去。
“蘇姑娘,不必了,”鄭瀾錚阻止道,“他今日已經吃了太多甜食,不可再多食。”
瀾行聽了那個什麼“蜂蜜柚子茶”,本來十分高興,但見鄭瀾錚不讓喝,臉上瞬間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
“鄭先生,蜂蜜也不算是甜食……”綰思看著瀾行委屈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