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江念眨巴著的圓眸,黃大夫也不耽擱了,趕忙上前幫江念把脈。
像是不敢確定,黃大夫把脈把了許久,神色越來越沉,臉上有疑惑有不解。
王月鳳本來在聽到自家婆婆說的,剛才念念頭疼,心就七上八下的。
現在看到黃大夫的表情,更是心焦的不行。
“黃大夫,念念怎麼樣了?嚴重嘛?”
黃大夫聞言沒有再故弄玄虛,收回把脈的手,臉上露出笑容。
“沒事沒事,這丫頭命大著呢?什麼事都沒有,隻是畢竟流了那麼多血,還是要補補才行。”
說完就開始收拾他的藥箱,準備離開。
張桂花和王月鳳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終於放下。
看見黃大夫要離開,張桂花從身上的一塊破布中,摸出幾文錢,放到黃大夫的手裏。
“黃大夫,今天真的很感謝你,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多得也沒有,這幾文錢你拿著。”
黃大夫拿著手裏的銅錢,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那黃大夫,我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張桂花將黃大夫帶到門口,就表示不送了。
走回江念所在的房間門口,透過門縫,看見王月鳳正在各種叮囑。
也不再耽擱時間,現在快到晚飯時間了。
這段時間是秋收的時候,昨天下午因為念念出事,一大家子人急衝衝的回來,耽擱了一下午的時間。
這時候,糧食就是老百姓的命,耽擱不得,今早家裏就留下她還有阿鳳兩個人,守著念念。
就連家裏那七八歲的孩子都一個不剩,其他人都被她趕到地裏忙活去了。
剛才還是啊海他們回來拿水喝,看見念念醒了,才依依不舍的。
早點將糧食收回來,心也能定下來一些。
畢竟一大家子,也隻能靠地裏的那點收成過活了。
張桂花麻利的開始準備一家人的晚飯,說是晚飯,其實也隻是熬煮一鍋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栗米粥,再把幾把從山上采來的野菜洗淨,切碎,混合麵漿攤成野菜餅,就成了一大家子的晚飯了。
就這樣的吃食也算是不錯的存在了,也是看在秋收辛苦。
平日裏摘幾把野菜,洗淨後放入鍋中簡單煮一煮,再配上一塊硬邦邦的雜麵窩頭,便是一頓飯。
那窩頭摻雜著各種粗糙的麩皮,口感幹澀難咽。
若運氣好,能在菜湯裏加上一個自家種的蘿卜,蘿卜帶著泥土的氣息,煮得軟爛,也算是給寡淡的晚餐增添了一絲滋味。
然而,更多的時候,隻有一鍋野菜湯,連點油星都不見。
逢年過節,也盼不來什麼豐盛佳肴。或許能有一小塊醃製的臘肉,那也是省了又省,切成薄薄的小片,分給一家老小,每個人隻能嚐上那麼一點點肉味。
在青黃不接的時節,更是艱難。
無奈之下,隻能去挖一些苦澀的樹皮、草根來果腹。
那樹皮難以下咽,嚼在嘴裏如同嚼蠟,卻也是生存下去的無奈之舉。
王月鳳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響,知道是張桂花在準備晚飯,和江念交代了一聲之後就出去幫忙了。
沒過多久,前院傳來喧鬧的聲響,江家眾人陸續歸來。
“大嫂,念念那丫頭怎麼樣了,我聽啊海他們三個說,她醒過來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