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已經很累,可是我還是陪他去了。在車上我們沒說一句話,高斌在全神貫注開車,我則默默坐在他的身邊,那種沉默的狀態倒也不錯,因為我們可以各自思考一些問題。
其實我根本沒有思考什麼,我很快睡著了。我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是這樣的:
高斌不僅在撫摩我,而且在親吻著我,他似乎也不是在親吻著我,而是在撕咬著我,他的表情凶狠,他拚命地撕咬著我的乳房,可是我的乳房堅硬得像石頭一樣,這讓高斌變得粗暴起來。他邊撕咬我的乳房邊捶打我的身體,我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覺得很開心,好像我從出生就在等待著一個男人拚命的撕咬。我“咯咯咯咯”大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叔叔突然跑了進來,他渾身血淋淋的,好像剛才高斌撕咬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叔叔。
叔叔的出現讓我的夢境變成噩夢,我尖叫著醒來。我睜開眼睛,我的周圍漆黑一片,我伸手去摸高斌,我摸到了他的臉,他臉上濕漉漉的,他的身上也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突然意識到那些濕漉漉的東西可能是高斌的血,我嚇壞了,我完全清醒過來,我打開了車燈。
高斌全身濕透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他還活著。我長出了一口氣,問他怎麼了。
“我剛才拚命地跑,”高斌說,“就跟後麵有人追趕著一樣,我在想著或許下一秒鍾就會被人趕上了,並且被人活活打死。”
高斌在說著和我同樣的話,我沒有體會聽到那些話的快樂,我依然處在剛才的噩夢所帶來的恐懼中,我問高斌我們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高斌說。
“我們回去吧。”
“嗯。”
8
那天以後我和高斌的關係又近了一步,最明顯的表現是我們睡覺的時候不再穿著衣服,我們把衣服脫得光光的,躺在那張大床上。高斌不再拒絕看我的身體,而且在每天睡覺之前,他總要撫摩一遍我的身體,撫摩的時候他也總會不失時機說上一句:年輕真好。但是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有做。每當他撫摩我的時候,我總能感覺我那情欲的力量,感覺到這情欲對高斌體現的危險的力量,因為每當我的情欲不由自主地顯現的時候,高斌總會痛苦不堪,而每當他痛苦不堪的時候,我的情欲之火就會突然熄滅。
這的確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
所以一段時間之後我開始拒絕高斌的撫摩,我說如果他這樣的話我們兩個都會很難受。高斌同意了,從那以後他把撫摩變成了擁抱,我們赤身裸體抱在一起,彼此都沒有欲望,像一對父女一樣。
我很迷戀抱在一起卻沒有欲望的感覺,那個時候我覺得高斌真的就是我的父親。高斌也說他很喜歡那種感覺,他說他覺得自己高尚起來,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腦子裏充滿了偉大的憐愛。
“我的女兒。”每當他抱著我的時候他總會這麼說,而我也總會不失時機喊一聲“爸爸”。
我們關係的這點變化讓我欣喜若狂,我從高斌那裏意外找到了擁有父親的感覺,我變得更加開心,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脫光衣服在他麵前跳舞。我邊跳邊唱,手舞足蹈,小猴子似的在那所大房子裏躥來躥去。高斌也很興奮,我瘋狂的時候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邊笑邊喊我“小東西”。我累了以後就會跑到他身邊,讓他抱起我,而他總會大笑著把我舉過頭頂,然後把我扔到那張軟軟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