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懶散地睡在床鋪上,聽著屋外三叔與父母的對話,不禁哀歎起來。他今年已有十八歲,由於家貧如洗,十八年來,他家受盡村裏人的嘲笑。而現在最大的笑話,便是柳明本身。
十八歲的柳明,早已過了娶妻生子的年齡。要知道,在這片貧窮的土地上,十四歲便可成家立業。像他這般年紀的少年,在村子裏,隻有兩個,柳明便是其中之一。至於另一個,是陳家大院的少爺,他之所以沒有娶妻,那是因為太過挑剔,而柳明正好相反。隻因家貧,才會淪落至此。若是論長相,柳明在村裏,也可謂是一表人才,隻可惜,這不過是表象。
“唉、柳明這孩子,也是命苦啊,若不是生在我柳家,倒也不用生活的這般貧苦。可如今,我愧對我的妻兒,我真是沒用。”柳二說話的語氣帶有一絲哀歎和憤憤不平之意,捶胸頓足道。雙目之中,帶有點點紅絲,麵對自己的妻兒,感到自己十分羞愧。
柳三看著自己的二哥,這樣說道,也是愧對難當。要知道,一開始柳明的父親還是有一些家當的,隻因為柳三嗜賭,被人追討錢財。對方放話說道,要是柳三過了他們的期限、還是沒有歸還債務的話,便要殺他性命。身為柳三的二哥,從小和柳三最為要好的柳明父親,自然不會拋棄柳三不顧。為此,他傾盡所有家當,倒也是為柳三留下了一條性命。這事說起來,也有二十來年了,那時候他們都還年輕。若是這樣的事情能夠從新選擇,柳明的父親柳二,還是會傾盡所有,替柳三保住性命,這就是柳二的耿直的地方。
想起少年時的種種,還有眼前的二哥,柳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兩行淚水模糊了雙眼:“二哥,我……是我、對不起你們家,我、我……”柳三說話的語氣、低沉且充滿悔意。如果不是當年他嗜賭成性,也不會讓二哥為自己傾盡所有,為自己保全了這條小命,那柳明自然也不會到今年都未娶妻生子,他們一家定會和和美美,幸福度過一生。想到這一切,柳三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那是浪子回頭的真情流露。
對於眼前柳三的所做所為,柳明的母親、王雲,感到十分詫異,畢竟這段往事,她並不了解。但柳明母親王雲,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管過去如何,畢竟眼前這人,是丈夫的三弟,兒子的三叔,都是一家人。
柳明的父母,見柳明的三叔如此舉動,趕忙將他扶起,這次柳明的父親看了看柳明的母親,先未言語。
柳明的母親表情很是古怪,上前說道:“他三叔,你快起來。不管以前如何,可現在隻有你把我們當做一家人,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三弟,你看你二嫂都說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柳明的父親見柳明的母親說完,才敢言語一聲,畢竟他也猜不透柳明母親的想法。
柳三聽柳明父母這樣說道,也不再提起,心中缺有了另一個想法,那就是為柳明解決婚姻之事。
“既然二哥二嫂,不怪我這有罪之人,那也不怕二哥二嫂嫌棄,我把自家小女柳雪,嫁於柳明侄兒可好?”柳三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想到這樣一個辦法。
柳明父母見柳三這樣說,不禁互相看了一眼,的確這樣下去,柳明很難娶到一門親事,可畢竟柳明和柳雪是堂兄妹,又怎麼成婚?雖說,這種事情,在這樣貧苦的人家,時常發生,但是柳明的父母,還是真沒有往這方麵想,畢竟這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
柳明的父親,猶豫了半天,開口說道:“這?這怕是……”
“他三叔,這件事情,就按你說的辦,柳雪這孩子,我見過,長得十分得體、落落大方,柳明這孩子肯定喜歡。”柳明的母親,見柳明的父親猶豫不決,她是婦道人家,自然比柳明父親想的多,一口答應了這件事。
柳明在內屋聽到三人的交談,不免暗笑起來:“嗬嗬、沒想到我柳明隻能走這樣的路,難道錢財對於一個人,真的就這麼重要?”他陷入深深的苦思當中,已有三兩個月,未出門半步了。
柳三見柳明母親答應後,臉上那一絲愧疚的表情,緩緩褪去。如若此事能成,自然是好事一樁,他見柳明這孩子,也是不錯,隻是家裏貧苦一點罷了,若是將來有機會,定會不凡。
“好,既然二嫂做主了,那我柳三也不會食言,至於彩禮的事,二哥二嫂大可不必擔心,我柳三分文不取,隻要柳明真心待我家柳雪,這以後還望二哥二嫂,好生對待我家小雪。”柳三肅然起敬,拍桌而立、頓時大笑起來。笑聲之中,帶有一起焦急,畢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妻兒商量,怕她們不同意,該如何是好,但男人的心,告訴他,既然答應的事,就必須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