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到淩昭鳳的聲音季墨玉是高興的,可在聽到她所說的話時,他隻覺得一盆涼水澆在他的頭頂,全身寒冷刺骨,臉色也變得蒼白。
“殿下您怎麼出來了?”
賀文謙已在此時迎了上去。
他看到季墨玉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嘴角劃過一抹弧度,親密的挽著淩昭鳳的臂膀,卻是說道:
“臣侍嫁給您時三皇子不在京中,想來並不知我的身份,不怪三皇子的。”
“你還替他說話?”淩昭鳳雙目一瞪,但有心人都能看出來,她並未生氣。
賀文謙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依然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替季墨玉求情:
“臣侍說的是事實嘛!殿下就不要怪罪季皇子了。”
“什麼皇子不皇子的?他現在隻是孤的侍奴,一個奴隸罷了!”
聽到‘皇子’二字,淩昭鳳神色陡然一變。
他曾將季墨玉當做皇子,將他捧在手心,讓他一個質子在南楚活的比皇子還矜貴,可他是怎麼報答她的?
“季墨玉,你沒聽到孤所說的話嗎?還是還沒認清自己身份?”
刻意忽略掉季墨玉慘白的臉色與下顎處被血染紅的紗布,淩昭鳳冷聲質問。
季墨玉緊緊握住雙拳,卻不敢對淩昭鳳生出半點埋怨,急忙跪地:“奴知錯!”
“既然知錯,還不向賀側君行禮?”
“奴……參見賀側君!”
心裏像是被刀子劃過一般,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俯身拜下,拚命告誡自己,這是自己該得的懲罰。
而且,此時賀文謙就與淩昭鳳站在一起,他就當他如今是在跪淩昭鳳,是在向淩昭鳳行禮。
可,不管怎樣勸自己,他還是覺得心裏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身後的鞭傷,下顎處的傷也仿佛更疼了。
“季皇……季公子客氣了,快快請起!”
看到季墨玉向他磕頭,賀文謙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但他卻急忙鬆開淩昭鳳的臂膀,裝模作樣的彎腰將季墨玉扶了起來。
季墨玉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攙扶,恭敬站在原地。
而淩昭鳳也在此時再次開口:“剛才阿謙說想讓孤陪你賞梅,不如就現在吧!”
“可殿下不是說您有政務要處理嗎?”
剛才在殿內,賀文謙說梅園的梅花開的正好,被淩昭鳳以政務繁忙為由拒絕了。
而如今,淩昭鳳再次提出此事,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因為季墨玉,賀文謙便故意這般說。
果然,季墨玉一聽,覺得心都要生生撕開了,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東宮的梅花開得極好,種著許多不同品種的梅花樹。
隻是因為,季墨玉以前說過,他喜歡梅花,淩昭鳳就讓人栽種了許多,甚至有些還是淩昭鳳與他一起栽種的。
每年冬日,淩昭鳳也都會與他一起賞梅。
他們會在梅花樹下煮酒作詩,暢談古今。
可今年,淩昭鳳卻陪另一個男子一起賞梅。
會不會她也會陪賀文謙喝酒作詩?暢談古今呢?
“政務什麼時候處理都可以,但梅花綻放也就那麼幾日。怎麼,阿謙不想讓孤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