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牽著比他稍微年長一些的少女的手,在村莊狹窄的巷子裏,仿佛是有什麼窮凶極惡的猛獸在後麵追他們一樣,拚了命地奔跑著。
“敏特爾……你自己跑吧……不要管我了!”
少女上氣不接下氣地朝自己前麵的男孩道。
“不要!我絕對不會讓姐姐落到那些怪物手上的!”
看得出來,氣喘籲籲的男孩體力並不比少女好多少,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咬著牙倔強地道:“隻要在跑一會兒,就能到通往村外的秘密通道了!”
拐過一個彎,往常四通八達的巷子口不知何時被拔地而起的竹子給堵得嚴嚴實實,變成了一條死路。
“怎麼會……”男孩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體晃了晃,差點就因為巨大的落差而跌倒在地上。
不等他們原路返回,找其他道路,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就堵在了他們身後。
“夠了,敏特爾。”
青年眉間緊緊地皺起:“不要再胡鬧了,給我清醒一點!”
“應該清醒的是你,羅伯特!”
男孩將少女護在身後,像是狼崽一樣對著青年露出了稚嫩的爪牙,發出完全沒有威懾力的威嚇聲:“我姐姐可是你的未婚妻啊!為什麼要把她交給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聽到男孩那麼,青年一瞬間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又恢複到了之前那副死板的表情:“那位大人看上羅安娜是她的榮幸……而且。你也知道忤逆那位大人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吧?我們整個村子都會被用來給她陪葬的!”
“閉嘴,你這個連靈魂都出賣給怪物的懦夫!”
男孩沒有接受他的解釋,反而更加大聲的罵道:“你隻是想要在那個怪物麵前搖頭擺尾的乞憐!我大哥當初瞎了眼才會放心把姐姐交給你!”
“才不是這樣!”
也不知道是解釋給眼前的少年聽,還是解釋給某個不在場的人聽,青年目眥欲裂,太陽穴上青筋直冒,表情猙獰地大聲吼道:“我隻是繼承了賽因大哥的遺誌,想讓大夥兒能夠活下去!”
“大哥才不像你那麼懦弱!他是英雄,他和你不一樣,敢於反抗那個怪物!”
“所以他死了!”
青年的聲音徹底蓋過了男孩的聲音:“他不是英雄。隻是一個自尋死路的莽夫而已!”
“夠了。”這個時候。一直聽著他們話的少女突然出聲喝止了他們的爭吵:“羅伯特,你真的是那麼認為的嗎?”
“我……”青年梗著脖子,剛剛想什麼,但看著少女澄澈的雙眸。湧到嘴邊的話卻無論如何都不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無數血紅色的蝙蝠鋪蓋地的飛來。隨後在青年身後彙聚成人型,最後變成了一個瘦骨嶙峋,戴著紳士帽。還留著兩撇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的眼睛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令青年不敢與其對視。
“我托你辦的事居然到現在都沒辦好。你真是令我失望,羅伯特。”
吸血鬼露出了自己異於常人的犬齒,用遺憾的聲音對青年道。
“非、非常抱歉,穆斯先生,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服他們……”
羅伯特還沒有完,血紅色的鞭子就抽在他臉上,打得他皮開肉綻,整個人摔倒在地,隻能捂著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劇痛的臉慘叫。
“這可不行啊,羅伯特。”被稱為穆斯的中年吸血鬼仿佛沒有聽到那淒厲的慘叫,一臉淡然地收起了血魔法構成的鞭子:“對付不聽話的畜生,鞭子可比食餌有用多了。”
男孩顫抖了起來,但還是一臉倔強地擋在自己姐姐跟前。
“我絕對不會讓你碰我姐姐一根寒毛的!”
“真是的,不反抗就不會受懲罰,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明白呢?”穆斯對男孩的敵意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就像一個人永遠不會在意一隻螞蟻是不是對自己有敵意一樣:“讓你姐姐跟我走,由我帶給那位遠在郡首的大人不是皆大歡喜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