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繾綣溫柔。
若河橋頭,一女子愜意地倚在雕花欄杆上,蒙蒙雨絲,女子卻恍若不覺,一雙瀲灩星眸也似含著水波,隻是盯著河麵,任清雨潤濕束腰白紗的衣裳。
“你來晚了。”女子開口,嗓音清澈靈動。
“哦…是嗎?”若河橋那頭走過來的藍衫公子尷尬地摸摸鼻梁。
女子還沒看那藍衫公子,便已從語氣裏察覺到他的窘迫之意。
“怎麼,沒生意?”女子微微偏頭,幾縷青絲輕輕掃過玉色的脖頸垂在衣襟前,“這可不像你梵音的作風。”
“怎麼可能?!”藍衫公子急急辯解,但話一出口卻又後悔一般,別過頭去不知該接什麼話好。
白衣女子了然一笑,然後突然旋身箭一般飛身出去,襲向那藍衫公子。
藍衫公子一驚,身體本能一側躲過女子狠狠的一掌,但那白衣女子身體竟是異常柔軟,回身輕側便又是一掌打在他肩頭。一時,梵音隻覺體內血氣翻騰,一口血就吐了出來,濺在女子的白紗衣上顯得觸目驚心。
“你!”梵音恨恨開口,卻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白衣女子扶住他,輕笑道:“要知道,讓我的白紗衣染上血,這世上可隻有你一人有這本事。”說罷,又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塞到梵音口中。
梵音順從吞下,隻覺體內鬱結的真氣又開始緩緩通暢起來。
“受這麼重的內傷還敢瞞著我的生意?”白衣女子挑眉,“要是剛剛我下手再重些,你可就見了閻王爺去了。”
“最毒婦人心!”梵音咬牙道,“當初我是瞎了眼,才選了你風月,才做了你的揭榜使!”
風月撇撇嘴,“這話我都聽膩了,你還說不膩。”趁著梵音緩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衣襟中抽出了一方紅色錦帕。
“不行!”梵音一驚欲攔下她,卻已是晚了。
“乾令山莊莊主蕭元辰?”風月讀出帕子上墨染的黑字,“好生意啊,至少是千萬黃金級別呢,好久沒接過這種程度的生意了。”
“你是瘋了嗎?!這單生意不能接!”梵音不由劍眉緊鎖。
“要說這單生意有多危險嗎?哪次對象不危險啊,你看我每次還不是完成任務回來了,”風月戲謔一笑,“這世上,能殺我風月的人還沒有呢。”
“這次不同,”梵音神情一下嚴肅起來,“就是不能接。”
風月愣了愣,卻又一瞬掛上那絲淺淺的笑容,“是我去殺人又不是你去,我倒黴了的話你就做別人的揭榜使唄,黃金照樣分啊,又沒差,隻是可能沒我這麼大方而已。”
“風月!”梵音一瞬覺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可惡極了。
“那十天後見咯。”風月將帕子收進袖中,沒有留給梵音再說話的機會,飛身遠去。
梵音起身欲追,心口卻是一陣尖銳的疼。風月,你倒真是無情!做別人的揭榜使…真是說的輕巧,這一身傷,都是探乾令山莊所得啊,你讓我如何做別人的揭榜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