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堯說完費雪的事情後,跟我要了一根煙。

我也點上一根。

我們兩人,一個在駕駛位,一個在副駕駛位,開著車窗輕輕抽著煙。

車窗外的清晨是那麼明亮,可我們的心底都像是抹上了肮髒。

徐年堯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們找了阿奎,費雪不會死。

而我更清楚費雪早已不是以前的費雪,這種結果並不是我想要的。

“做個沒錢的人是什麼滋味啊?”徐年堯看著醫院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很是莫名其妙地問。

看著那些騎著電動車,將電動車停好之後,快速踏進醫院的人。看著那些或憂愁、或嚴肅的人徑直走進醫院的人。

我發現跟他們沒什麼兩樣。

我曾經就是個沒錢的人……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說。

徐年堯輕輕笑了一聲,說:“費雪如果從一開始就是個沒錢的人,現在或許會很幸福吧?錢這東西,真不是好東西。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聊這些無意義……”我說:“徐年盛那個司機,幽哥跟上了沒有?”

“跟上了……不過,應該套不出什麼信息來。那司機和後麵的徐年堯都隻是非常輕微的傷而已。”

“我說的是那輛大卡車的司機。”我問。

“幽哥找人跟蹤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我覺得,我們更多的精力應該放在厲南那邊。徐年盛這邊,做事兒太縝密了。”他說:“徐年盛自己都坐在車上,怎麼都解釋不了。”

厲南控製著費凡,現在明麵上的調查全都進入了暗中的調查,可是,厲南太狡猾了。不,他不是狡猾,而是豁上了命。

“厲南這個人,現在像是瘋了似的。命都豁上了。”我說。

“費鵬現在怕是也要不要命地對付徐年盛了……你知道嗎?他昨天晚上是帶著槍來的,我瞅著了。”他說著,扣動座椅放平,而後躺在上麵,很是疲憊地說:“真他媽的累啊……這一切都跟做夢似的。”

我轉頭看著放平身子的他,自己也慢慢放平了身子,在這個費雪死後的清晨裏,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多希望隻是一場夢。

我躺平身子,想起子墨的時候,當即問了聲:“子墨呢?”

“費鵬帶著呢。”徐年堯閉著眼說:“讓我睡會兒。”

“……”我聽後,安靜地躺在座椅上,回想著跟費雪婚姻裏的日子,怎麼都睡不著。

——

費雪當天就火化了。

當天下午下葬到了費家的墳地,也就是費城向他們下葬的墳地。

其實,按理說她沒有跟徐年盛離婚,是要去徐家的墳地的。但是,怎麼可能呢?

徐年盛作為丈夫,一直沒有出麵。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正常的,他們都知道徐年盛跟費雪的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當初費雪跟徐年盛結婚,怕也是受到了費鵬的蠱惑。

費鵬現在應該很後悔吧?

可是,想到費鵬的後悔與眼淚,我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如果他不找阿奎去殺徐年盛的話,徐年盛也不會對費雪痛下殺手。

可是,徐年盛怎麼可能會不狠心下手?

如果費鵬真的得手,那徐年盛的資產未來便全都成了費雪的。

徐年盛怎麼可能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必須第一時間解決掉費雪。

費鵬自然也不傻,就是再後知後覺也能理解徐年盛這種“喪妻”的舉動。而費鵬更了解徐家在警界的能力。所以,他出奇地選擇了暫時隱忍不發。

徐年盛在解決掉費雪之後,便也不存在離婚不離婚的事情。

可是,

費鵬可不是那麼輕易妥協的人……

——

又是三天過去。

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一股腦地燉在了一起,根本就讓人理不清頭緒了。

費雪的死,讓費曉很是害怕。

而費凡的了無音訊,讓她更是崩潰。

三天的時間裏,她按照厲南的做法一步步地將萬順過渡到了厲南手中。

看到厲南仍舊沒有放了費凡的想法時,費曉再次找到我。

不是電話,而是直接來到了南城的辦公室。

“我現在還有什麼理由幫你?”我看著費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