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姑娘,你有喜了(1 / 3)

光陰好像也不忍心看到老李家那壓抑的痛苦和湧動的絕望,自己一個人飛快的向前穿梭??????不知不覺間,李娟和馬貴的婚事也已經訂下來滿一個月的時間了,現在已經是陽曆的九月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9月7日,那就是李傑離家去京城讀書的時間了,當然,也是李娟徹底和大學說再見的日子。

自打那場並不熱鬧的訂婚儀式結束,老李家的每一個人都在強迫自己麻痹自己忘掉這件事情,但是卻總有人不斷地提醒他們。馬貴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一趟,有時候是專門來看李娟,有時候是給自己的嶽父送自己承諾給的供李傑讀書的錢---馬貴的理念是自己花錢可以,但是要把自己的錢花在明處,要讓街坊鄰居老少爺們都知道,是自己花的錢供李傑讀書,將來李傑要對自己感恩戴德,所以每次來送錢,馬貴恨不得敲鑼打鼓,向全世界宣告。當然不管馬貴是來幹什麼,每次他都會到李娟屋裏走一趟,沒話找話地跟李娟閑扯兩句,有時候甚至直接就斜斜地躺在李娟的床上,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剛開始的時候,老李夫婦還鬥膽給馬貴提意見,說畢竟李娟還沒有過門子,這樣不太合適。但是經過馬貴采取軟硬兼施的手段---軟的是講道理,說是要提前交流一下夫妻感情,硬的是聲稱要把送來的錢全部拿回去---老李夫婦也沒有了辦法,隻好任由馬貴去鬧;李娟剛開始的時候也不喜歡馬貴這樣做,她討厭這個上來就躺在自己床上的家夥,但是後來一想自己不久就要嫁給這個人了,二來她也怕這個討厭的男人支援自己家裏的錢給拿回去,所以心裏還是討厭,但是嘴上和表現上也不再說什麼了。

還有的經常來老李家的人是馬寡婦,她一直以來都以對老李家恩重如山的大媒人自居,不光每次去馬貴家都要從馬貴那裏拿一些東西---他也不管是什麼,隻要是給就拿著,不給就要。現在她也想從老李家要點東西,好來個兩頭通吃,但是不幸的是,她來了好幾回,結果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老李家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拿的東西。但是馬寡婦依舊不死心,還是一周來上七八趟,她想雖然現在從老李家拿不到什麼好東西的,但是一定要讓老李家全家牢牢地記住自己對他們全家的恩情,記到腦子裏,骨頭裏,將來等到老李家時來運轉以後,要加倍地報答自己。但是事與願違,馬寡婦隻知道來,但是卻沒發現老李家全家對她的厭惡與日俱增。

這一個月一來,來老李家串門子的人也多了不少。之前老李家過著平淡而貧窮的苦日子的時候,很少有街坊鄰居來老李家串門,仿佛路上碰見都巴不得躲開呢。但是現在老李家串門的人絡繹不絕,不過這個絕非是看著老李家時來運轉了,要來巴結,而是嘲諷---每個人說的話都不是壞話,但是那語氣和表情總是讓人不很舒服。這也並不奇怪,中國人總是這樣,喜歡圍觀看熱鬧,尤其是看比自己更加痛苦的人的熱鬧,大概是這樣可以更好地忘掉自己的痛苦吧。

每天就這樣的三撥人不斷地來老李家就跟走馬燈似的,老李家實在無法忘掉自己家的貧窮與恥辱,尤其是李娟,多少次強迫自己忘掉這些,平靜地開始新生活,但是卻始終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和淒慘。

這一天,天氣不是很好,但是也讓人感到更舒適一些,畢竟之前太熱了,一點風都沒有。老李夫婦下地幹活去了,李傑又躲到了屋裏去抱著馬貴送給他的手機研究---他已經基本上研究透了這個手機,也基本上認可了馬貴這個姐夫。李娟在廚房收拾著碗筷,卻感覺身體不太舒服,一個勁的到酸水,一陣陣的幹嘔,李娟停下了手,坐在了板凳上,可是並不管什麼用,反而感到一陣眩暈。李娟有這種反應已經三四天了,但是都沒有今天嚴重,在農村很多人對抗疾病的方式是扛著,他們根本無法接受那高昂的醫藥費,所以之前李娟都沒有當回事,但是今天仿佛有點加重的趨勢,是不是腸胃出了毛病呢,李娟心裏想,要不去看看吧,去城裏的醫院自然是去不起的,再說也的確是小題大做了,就去鄰村的診所吧。

李娟心裏想著,又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手底下加快速度,洗淨了鍋碗瓢盆,又掃了掃地,從自己屋裏拿過自己攢的一百塊錢,給李傑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當然他沒有給李傑說自己到底是去做什麼,隻說是到街上轉轉,當然,說了,李傑也未必往心裏去,他還沉浸在鑽研手機的世界裏。

鄰村的診所是一個中醫診所,隻有一個醫生,就是那個七十多歲的瘦老頭。其實說白了無非就是一個江湖郎中罷了,但是這個老頭竟然還在十裏八鄉有點名氣,幹診所幹了這麼多年,也賺了不少錢。至於其中的原因,主要是這個老頭聰明的緊,他很擅長把握農村患者的心理。

農村人的普遍心理是什麼?那就是生病基本靠扛。小病自不用說,傷風感冒的,刀子劃傷的,這樣的病有什麼必要去大醫院治療呢,還要花真麼多錢,自己隨便吃點藥就好了,實在不行,就算是硬扛著,不到一個星期,病也就沒有問題了。要真是大病呢?這癌那癌的,更沒有治療的必要了,在家裏混吃等死也就罷了,因為啥?治療也未必能治好,要是為了給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延長幾天幾個月的生命,而把家裏的積蓄全部花光了。這個人也沒有救活,剩下的人更不知道該如何去生活了,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場大病解放前,這種現象屢見不鮮。那要是得的那種不大不小,經過治療完全可以治療好的病呢?能不去大醫院的盡量不去大醫院,因為手續繁瑣價格昂貴,零零星星地分布在各個村莊的小診所,更加符合大家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