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時房內,把它給刨了出來,因為不受我的待見,它已經落滿塵埃,孤伶伶地竟有幾分可憐,此時天還未黑透,所以它是不可能發出光亮的。
在我拿著它往外走的時候,它在我的手心裏似突然暖了暖,每走一步,便暖上幾分,本不該發出的幽光,也一點點地滲透出來。
到客廳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見到主人的緣故,它很給麵子地在一瞬間就光芒大盛。
那種絢爛奪目的光華,跟了我二十幾年,也沒見它來過回,果然是要物歸原主了麼?
它跟著我長大,伴著我這些年,多多少少地也有了感情,也是唯一沒有拋棄過的,我知道它一定帶著某種命運的按示,很多次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到了我的手裏?
可現在,一旦要把它給交出去,我還是不平靜了。
不平靜的成星星,於是手一抖,腳一拐,身子一歪,而手裏東西,當然就飛離我的手心啦!
它是個很頑固的東西,從小呢,我用很多辦法想拆解它,砸碎它,火燒它,融化它,但,沒用,它還是好生生地礙我的眼。
所以,我不關著急,摔吧,反正它皮厚著呢!
可有些人不知道啊!例如薑醒,他還盼著它去救他出苦海呢,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它摔壞,於是薑醒那看不出還挺矯健的身姿,以一個飛躍的姿勢向我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光速間,薑醒就到了我跟前,然後一把捧住了差點保不住的羅盤。
不過,我的動作比他還要快,對於一個敢從我手裏搶東西的人,我的占有欲是極其強烈的,所以,它仍然險險地落在我的手裏,而薑醒,自然,抱住的是我的腰。
很安靜很安靜,安靜地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莫名的不太正常的劇烈心跳聲。
因為近在咫尺,所以,我可以很清晰地望見他的瞳仁,特別的漆黑如墨,隻是因為膚色的原因不太顯眼,另外鼻梁高挺,唇紅齒白,下巴的輪廓也極富有味道。
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估摸著也在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美色給迷住了,抱著我腰的手,一直未放開,以至於我都能感覺到他身軀的滾燙。
曖昧的時刻總是如此短暫,我們都沒有忘記屋子裏不隻有兩個人啊,還有一個屁孩和一個氣場強大人品卻不怎麼樣的老男人。
於是,薑醒很明智地鬆開了手,而我也略顯嬌羞地垂下臉來,還故作掩飾地用手撥弄了一下頭發。
“啪!”
那被我當成算命的羅盤,被薑醒認為是姻緣鏡的某物,也知道自己成了多餘的東西,它掉下來了,也摔得很銷魂。
“不是吧!成兩瓣了?它平時也沒那麼脆弱的,很奇怪哦!”
我不得不發出感歎,它的脾氣還真是捉摸不透啊!
薑醒就沒我那麼好的心態了,他蹲下身,欲哭無淚地捧起摔成兩瓣的姻緣鏡,陷入無望的境地。
嗬,看來,他注定此生要孤獨無依了。
比較有觀察力的小破孩,此時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了,牛娃指著薑醒的手腕,尖聲嗓門道:“快看快看,紅線消失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的用腕上,果然發現那赤色線,正以隱密的速度,一點點地消散,似完全滲進皮膚裏再也無處可尋。
薑醒瞪大眼睛,臉上表情怪詭異的,說不出是鬆一口氣還是悵然,手裏拿起姻緣鏡,久久地發著愣。
多好,一切就如此結束了!
成星星再沒有羅盤來牽住命運,算是解脫了,薑醒不用背負著他奶奶地遺言,免除此生隻能非成星星不娶的約束。
皆大歡喜呢!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請你們離開了,今後的成星星,將是一個嶄新的成星星,和你們任何都沒有關係了,薑醒,你自由了!還有——秦大寶,記得要寬容,別把成星星那點破事放在心上,以後,我們各過各的,會很幸福的。”
薑醒放下兩瓣廢品,一雙黑瞳掃過我的臉,仍是看不出情緒地樣子,沒說什麼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