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明月照小樓,有人樓上愁。

胡侃侃輾轉反側,半夜不寐,最後索性下樓賞月,她本想來個對月長吟,顧月自憐,不想,她意外地看見了另一個人。前麵的涼亭中卓世清正煢煢孑立、憑欄遠眺。胡侃侃覺得這正是套近乎的好機會,她立即扭身上樓,攏了攏亂糟糟的頭發,換了身衣服,飄飄欲仙的重新下樓。

胡侃侃故作驚喜地跑過去套近乎:“哎,真巧啊。我和你一樣也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卓世清不語,氣氛有些尷尬。

胡侃侃清清嗓子,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本來不想理你的,又覺得這樣做沒禮貌。算了,我去找別人,反正這兒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你很寂寞嗎?”胡侃侃難得沉默一次,抬頭望月,不予理睬。

卓世清略有些不耐的重複一次,胡侃侃輕哼一聲:“這回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卓世清再次緘默不語,他眉頭緊蹙,背著手慢慢踱著步子,似在思索著什麼重大問題。如水的月華傾灑在大地,微涼的的夜風輕拂著兩人的麵頰。胡侃侃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這麼撩人的月色了,她十分想表現一番自己的浪漫情懷,“這月色是如此皎潔清澈,我站在這聖潔的清輝裏……”可惜天公不甚作美,不等她抒發完畢,一團烏雲無情的遮住了月亮,夜色漸漸變得朦朧。

卓世清不由得輕笑一聲,他的心情莫名的比剛才開闊一些,他像是自問自問,又像是在征詢胡侃侃的意見:“若是有一個你一直很敬重的人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信還是不信?”

胡侃侃想也不想就答道:“我長這麼大,很少敬重過別人。每當我想尊重誰時,那人總會爆出點不好的事情。弄到最後,我最敬重的是我自己,永遠那麼的愛憎分明,誠實正直……以下省略若幹字。”

卓世清:“……”

胡侃侃最後下了個結論:“你說的這事得看情況,若說誰做了壞事,無論多匪夷所思,我都相信,若是好事,那得好好查探一下。”

卓世清苦笑一聲,他確實找錯了問詢對象。她的嘴裏能說出什麼正經話來。

“我找錯人了,胡姑娘去歇息吧。”

胡侃侃慢慢地蹭到他麵前,一本正經地說道:“不,你就該找我,因為,隻有我才是你的紅顏知己。”

卓世清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果不其然,他最後真的逃了。胡侃侃獨自佇立在風露中,不屈不撓地問道:“你的紅顏知己要麼是我,要麼是你的師兄弟,你自己選一個吧!”

卓世清的腳步不由得趔趄了一下。

胡侃侃臨上樓時猛然想到,她要找機會讓江湖上都知道她是卓世清的紅顏知己。這樣誰要找自己的麻煩也要掂量掂量。嗯,這個方法挺好,她上樓後,高興愉悅地進入了夢鄉。意識昏迷的前一刻,她驀地想起,自己忘了套問讓卓世清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什麼了?

第二天,蒼龍嶺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葉天秋。

胡侃侃有些害怕這位傲霜鬥雪的高嶺之花。葉天秋用冷颼颼的眼神看著她,“我跟卓門主說過了,借你用上兩天。跟我走吧。”

胡侃侃氣得頭發炸飛了兩根,他們把自己當什麼了?

可惜,小胳膊終究扭不過大腿,到最後,她即便不願意也隻得乖乖地跟她走。不過胡侃侃提前約法三章:她有說話自由,兩人動口不動手,誰違反誰將來嫁小狗;葉天秋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如有必要,要幫助自己,她可以光動手不動口。

葉天秋比男人還沒耐心,不等她說完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末了她還說了一句招掐的話:“女人就是麻煩。”

胡侃侃立即頂道:“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葉天秋冷聲道:“至少我和你不是同一類女人。”

“難得苟同。”

這是兩人下山過程中唯一的交流,從這以後,隻剩下了胡侃侃的單口相聲。

她們先去的是七裏山莊遺址,之所以說是遺址,是因為山莊早就幾年前就被燒毀了。

如今隻留下一片斷壁殘垣,胡侃侃看著這一幕淒涼的景象,多少有些傷感。

“你母親臨終時真的沒留下什麼遺言,哪怕是暗示性的?”

胡侃侃搖頭,即便留了,她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溫聲勸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人呢,一切都要向前看。你說是不是?”

葉天秋冷笑一聲:“有些事不是你想讓它過去就會過去的。有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