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平淡而深情的話,不由得為之動容。
胡侃侃道:“我真想讓你轉告她:我為有她這樣一位母親而驕傲。她雖不在江湖,但江湖處處有她的傳說。她的勇氣值得後人憑吊。”
星寂大師微微一笑:“無妨,也許很快就能轉告了。”星寂大師說完這話,緩緩起身,拄著拐杖離開了。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
眾人陸續散去,魏二寶忙裏忙外地招待他們,她還忙裏偷閑調戲一下聶勝瓊。
聶勝瓊笑得令人意亂情迷:“二寶,海上如此凶險,你還要回嗎?”
魏二寶一臉激動:“你擔心我?舍不得我?”
聶勝瓊笑容一斂:“不不,是侃侃舍不得你。”說到這裏,他的眼角瞄到了權無染,旋即居心不良地道:“我馬上就是有婦之夫了,我背後的那個你看到沒……”
魏二寶的目標果然很快轉移,她色迷迷地笑著朝權無染走去。
……
眾人離開後,卓世清還在緊攥著胡侃侃的手。胡侃侃使勁掙脫一下,正色道:“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你也該走了。”
卓世清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凝視著胡侃侃,他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竭力讓自己顯得鎮定平靜,可惜他的目光出賣了他,那裏像是被某種濃得化不開的東西粘住了一樣粘在她身上,漆黑深邃的眸中飽含著深深的憂鬱和極力克製的痛苦,還有一絲微弱的期望的光芒。
胡侃侃避開他的凝視,她轉過臉目光胡亂遊弋,她將屋子裏的所有陳設都看了,唯獨不看他。
“真相大白,一切都應該結束了。”胡侃侃再次打破了這難堪的沉默,說出了令人傷感的陳述總結。
卓世清朝她低下頭湊近了說道:“你有沒有體會過這樣一種感覺?——你時不時的悔恨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為,你想傾盡全力補償她,你想對她掏心掏肺,你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她,你想著她時,心有時差點融化有時痛如劍戳,她像一把暗火一直燃燒著你,她的力量巨大到不可以控製,她讓一個木訥端肅的人變得多愁善感,讓一個自以為心如止水的男人變得……”
胡侃侃的心猛地一顫,她突兀地打斷他的話:“請別說了,這跟我無關!”
“好,我不說,這跟你無關,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卓世清的聲調倏地溫柔起來,接著他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要我做什麼你才能回到我身邊?”
胡侃侃終於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他的手,用一種聽上去很殘忍的平靜口吻說道:“你做什麼都沒用,別再浪費力氣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卓世清聽到這句話,就像一個犯人聽到死刑宣判一樣,起初是木木的沒有任何反應,片刻之後,他終於認清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沉默得如同一坨鐵,半晌,他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行嗎?”
“不行。”這兩個字讓他臉上的血色全失,他的目光變得絕望而瘋狂——那是一種再也壓製不住的瘋狂,讓人的整個心靈為之震顫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絲憐憫。胡侃侃像個懦夫一樣逃離了屋子。她本以為他為追上來,但他沒有。
“好,好,好極了。”卓世清在她身後發出一陣悲涼而詭異的笑聲。
他邊笑邊說:“我終於可以徹底死心了。”
胡侃侃慌不擇路的逃了出來,魏二寶處理好事務正好折回來找她。她看到她,勉強擠出一縷笑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道:“雨怎麼還沒停?”
二寶同情地看著她,緩緩說道:“雨早停了,那是你的眼淚吧。”
胡侃侃說:“你去看看師父吧,我要去找天秋說說話。”她心裏憋得難受,迫切地想找一個人說說話。魏二寶點點頭悄悄離開了。不用胡侃侃特意去找,葉天秋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