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經逐漸從那瀕臨瘋狂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了,嘴角輕輕一挑,笑容裏有著運籌帷幄的任何事都不會脫離掌控的自信味道,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單手拿著夏初的手機,手指輕輕地在觸摸屏上輕點下一連串數字,然後拿著電話放在耳邊……
電話被接通,大概是因為這陌生的號碼,電話那邊兒並未立即說話。
“幽夜。”他已然恢複鎮靜的聲音低沉冷凝地叫著對方少有人知的名字,“是我。”
聽筒那邊這才傳來了清越好聽的女人聲音,出口的卻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稱呼,而是從屬味道非常非常強烈的兩個字!
“主人。”
她就是那在黑道上有名的幽夜。是那個憑借一雙拳頭就跟“鬼首的槍”、“狂骨的刀”並稱道上最快最惹不得的彪悍女人幽夜。
“主人,我剛才打過您的電話,可是聯係不上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夏東陽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女人固執的稱呼,因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自顧自地對她下命令,“先別管那些。你認識我妹妹吧?立即去機場,把她給我攔下來!”
“主人。”幽夜並未立刻應聲,清越的聲線平穩而恭敬地說著她原本要表達的意思,“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去追二小姐……您幾天前讓我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幽夜說的幾天前,其實就是夏東陽跑到夏初住處去吃飯的那天晚上,那天他從別墅出來後,給幽夜打過電話,讓她去查“阿飛”的身份。
這事兒被幽夜用這樣凝重的語氣說出來,不由得讓夏東陽放慢了車速,警惕地慢慢眯起了眼睛,“他是誰?”
“二小姐曾經帶他去腦外科檢查過,那時候的問題是他受傷失憶。如果隻是這樣,他的身份並不好查。但是巧的是,上星期寧家的少主寧非忽然來到本市並且為了一枚戒指大動幹戈地讓人去找,這位神秘太子爺的麵貌這才在人前暴露。”幽夜頓了頓,電話兩段都是沉默的,細微的電流流過耳際,帶著奇妙的緊張感,靜默半晌之後,女人清越聲音篤定凝重再度響起,終於把那層撲所迷離的麵紗一把解開!
“二小姐救回來的那個阿飛,就是那位太子爺,寧非。”
夏東陽把著方向盤的手一抖,原本就過快的車速讓他險些與旁邊的車子撞在一起!他下意識地猛打方向盤,這才錯過去,接著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車子急急停在路邊,他沉沉的語氣驚疑不定,“幽夜,你確定麼?”
電話那端,打扮潑辣長相美貌的紅衣女人無聲勾勾嘴角,“幽夜自然敢以性命擔保。”
如此意外的答案讓夏東陽揉了揉眉心,“這麼說……他在那時候就已經恢複記憶了。或者說……他從頭到尾的沒有失憶過,一切隻是騙夏初的假象?可是對一個小丫頭如此費盡心機,卻也說不過去……”
幽夜在那邊兒一語不發。他慢慢揉著眉心,原本的焦急此刻卻已經被這出乎意料的答案攪合得隻剩下了糾結,他自己糾結半晌,終於幽幽地問那端的女人,“父親把夏初送到寧非身邊去了……幽夜,如今這情況,你說,我到底還要不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