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詞醒來的時候,暮色已經沉了下來,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個並不陌生的懷抱裏,身上蓋著毯子。她直起身來,發現自己正睡在鄧翡懷裏,而他,斜靠在一個沙發上,閉眼休息。
他們在戶外,周圍亮著燈,可山下一片漆黑,隻隱約看到遠處有燈光,有些駭人。
她立刻直起身來,鄧翡也瞬間睜開了眼睛。
“我們在哪啊?”夏晚詞周圍看,才發現在鄧翡身後是一座別墅,三層高,熟悉而陌生的樣式,帶著粉金瓦的頂,她看向鄧翡,很肯定地說:“這是你的房子。”
這種房子她見過,是在曾經,可以一次一次拉著他的手腕刺探他的秘密的時候。
可那種權力現在已經被鄧翡給剝奪了,想到這裏,她伸手去推鄧翡,卻沒想到鄧翡時刻都在緊張著害怕她的逃離,她剛剛抬手,鄧翡就一把把她抱進了懷裏:“你到底怎麼啦?”
夏晚詞掙紮,卻是徒勞。
“別鬧了,阿詞。”他的聲音從胸口的位置傳到自己的耳朵裏。夏晚詞繼續伸手去推他,“你騙我!今天根本沒有什麼新鮮事兒,甚至沒有案子你為什麼騙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鄧翡輕輕說。
夏晚詞呼吸瞬停,安靜了,一動不動。
鄧翡的左手穿過她的腰,右手環著她說:“我安排了好久,本來今天一大早就要帶你上山來,卻沒想,你和別人出海去了,這地方你喜歡嗎?都是我們的,到時候我讓他們在外麵,給畫畫圈起來一大塊地方,再給你養一些小鹿,孔雀,你喜歡幹什麼就讓他們在旁邊給你蓋。”
他細細的說著,像是給夏晚詞展開一幅最美的畫,可是夏晚詞心裏卻七上八下的難受,鄧翡越是對她好,她的心裏越是不舒服。
“裏麵屋子有什麼?我們進去吧,外麵我怕。”她不得不岔開話題。
鄧翡暗歎了口氣,扶起她說,“我帶你進去看看。”
一進屋就是兩寸厚的白地毯,腳踩在上麵,像踩在雲端。“太奢侈了!”夏晚詞的腳在地毯上點著說。
“家具什麼的都還沒有,隻鋪了地毯,家具那些等以後慢慢選選你喜歡的。”鄧翡說,說完拉著她向樓上走去,“我帶你去樓上看。”
山上的空氣好,天幕也很低,他興衝衝地帶著夏晚詞來到四樓。
一推開門,他就楞了。
頂樓的臥室修了天頂,除了比樓下更厚的地毯,竟然還多了一張床,圓形的,繞著粉色的紗幔,輕紗如煙似霧,上麵隱隱帶著金線流光,迤邐浪漫的直垂到地毯上,把床眾星捧月地圍在中間。
完全沒想到有這東西,鄧翡尷尬地看向夏晚詞說,“這個,不不是我準備的。”
因為太緊張,他都結巴了。
夏晚詞卻覺得沒什麼,想到下午那幫臭小子的表情,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走過去在床上坐下,正好抬頭可以看透過天幕,看著滿天的繁星,她轉頭來問鄧翡,“你準備在這裏吸取天地靈氣修煉嗎?”
鄧翡心中一鬆,隨即暢意地笑起來,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躺在這裏,是不是可以有伸手就能摘到星星的感覺……夏萌也快回來了,他回來,如果想要和我們住,你給她在旁邊蓋一個房子,我們住在一起,”
夏晚詞說,“發瘋嗎?住在這裏吃什麼?誰去買菜?難道大家都一起辟穀修煉嗎?”
鄧翡被她逗的笑起來,伸手摟上她。
夏晚詞一本正經推他,“真的,你笑什麼?”
鄧翡卻更緊的摟著她,貼在她耳邊說:“沈宏發下了重本,下麵是他新開發的別墅區,不多久這裏什麼都會有了?隻不過……我們這裏地勢最高,到時候會有一條可以開車上來的小路,但隻給自己人用。其他人,就隻能走我們今天走的路。”
“那是為什麼?”夏晚詞不明白。
鄧翡看著她,“你說呢?”
他是那樣的好看,屋裏隻亮著很暗的一盞燈,因為他想她看星星,可是此時,縱然是這樣,她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同時她也明白了,他這個人不愛出門特別愛清靜,喜歡住寬敞的地方,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所以要住在這裏,想見他的人就要如同朝聖般,自己艱難地爬上山來。
鄧翡看她不說話,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下一下的輕點著,吻她的手:“阿詞,我們結婚吧!”
他的眼神真摯而堅定,月色下,麵容英俊非凡。
他是真心誠意的想娶她,他有的,都願意給她。
夏晚詞知道躲不過了,這裏天大地大的就他們倆。她看向鄧翡,鼓起勇氣說,“我愛的人不是你,你知道的。”
鄧翡一愣,瞬間就陰沉下了臉色,他和夏晚詞,同吃同住,曾經有段日子,她對他近乎癡纏,他們日夜相對,她也早已是他的人。
然後忽然有一天,她就鬧起了別扭,任他再百般遷就,也仿佛中間隔著天闕,他再觸不到她的心。
原來是——她愛上別人了。
這怎麼可以?
鄧翡看著她,腦子裏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她變心了,自己應當怎麼辦?……縱然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夏晚詞看他不言語,以為他沒聽懂,反正已經說了,她就幹脆破罐子破摔,別過臉去不看他,低聲問:“今天,到底是誰的生日?”
鄧翡的護照她見過,上麵的生日根本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