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微風吹拂的鏡湖閃耀著粼粼波光,炫目迷人。李非夢睜大著眼睛看向遠方,絲毫不理會強烈的陽光給眼睛帶來的刺痛。此刻李非夢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抓不到絲毫的頭緒
“還是想不明白麼?”這些事無不透著詭異,又超出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太多太多,讓李非夢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尤其對於其他事情毫不費力都能解決的李非夢來說,這種經曆更為痛苦。
有時候李非夢也真的有那麼一刹那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鬼怪之類的東西,可隨後又堅定的搖頭。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這麼固執的認為世上沒有仙,就仿佛是從骨頭裏散發出來的,根深蒂固,不允許其他有悖於這的念頭存在。在李非夢想來,或許是從小被灌輸的知識中就否定了神仙鬼怪的存在;也或許是周圍的人也堅定的認為沒有仙的存在,盡管各種有關的傳聞一直都在坊間流傳;又或許是連自己也不清楚的什麼在影響著自己。
時間流逝,九天時間就這樣飛速而過,李非夢在石碑上也整整坐了九天。若是一般人,讓他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的坐著,不要說九天,隻要一天,恐怕有很多人都會瘋掉。可李非夢卻是習以為常,這與他從小的經曆有關。
李非夢很小便被一個似乎是父親的男人關在一間屋子中,屋子裏有很多書。幸而以前管家教過他識字,雖然不多,但基本的閱讀是沒有障礙,再加上李非夢後來又找到一本辭典。所以裏麵的書都能看,而且大多能看懂。不過很多書都是否定仙的存在,有的甚至還有寫有對仙的詛咒。
而那個男人再也沒出現過,一直都是管家給他送食物和衣服被子。所以在李非夢的童年僅見過四個人,疑似父親的男人和見得最多的管家以及那兩個抬浴盆的下人。管家每天都會找李非夢聊天,可卻從不提關於那個男人的隻言片語,更聽不到有關母親的任何信息。不過李非夢對於探聽他們消息的欲望並不強烈,關於這個,在李非夢想來,很可能是受到了那些書的影響。因為那些書描述的盡是人性的陰暗麵。不過管家倒是挺好的。
直到某一天李非夢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湖邊,這便是李非夢第一次來到所謂的鏡湖江。在呆了一晚上後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從那以後,李非夢被管家告知自己不用再回那間屋子了,也被明確的告知那個男人的確是自己的父親。不過很久以前就離家走了,現在自己是現任的家主。名字在自己的堅持下也變成了李非夢。
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那個夢,與第一次的經曆大體相似。
這九天裏,每晚都會如第一個晚上那樣,湖麵會在那個時間起大霧,那道影也會在同一時間出現。而稍有不同的就是李非夢再也沒看清過那道影,也沒有再聽到“執念成魔”這四個字。
李非夢這九天裏思索了很多,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盤坐著的九丈石碑以及石碑上的“生人勿近”四個字上。
“還有這石碑,到底有何用處?僅僅是用來警示的嗎?我不相信就這麼簡單!”李非夢皺著眉頭低聲喃喃自語。
隨後李非夢閉上雙眼,默默的計算著時間,“應該到十五,月圓之夜了,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希望能夠有所發現吧!”
“月圓,嗬!多麼美好,不過可惜啊!”李非夢歎息一聲。月圓之夜也是團圓之夜,可他卻從未體會過,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盡管李非夢自己並不這樣認為。
在李非夢的等待中,夜色終於降臨。而令他失望的是,大霧依舊如常,那道影也沒什麼變化。可此時突然一絲一絲的疲憊不可抑製的洶湧而來,這種感覺很是突兀,也很久沒有體會過了。讓李非夢全身泛起深深的無力感,大腦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混亂,很想就此沉睡過去,卻偏偏又有著一絲清明。隨後又是一陣劇烈的撕裂感襲來,痛苦中想要出聲卻又發不出來。
就這樣持續了約一柱香後,在痛苦中李非夢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句讓他覺得似曾聽聞的話語。
“生者幾息,氣息何息。生非生,死非死,道非道,往非往。”
而隨著這句話的緩緩說出,李非夢發現自己身上的不適也在緩緩消失。最後一個字說出的瞬間,也正是李非夢所有不適消失的瞬間。
恢複正常後,李非夢凝神向那道影望去,突然發現自己又看清了那道人影,依然站在船頭,依然一襲長衫。比上一次更加清晰,這一次甚至能看清人影的臉,與他一樣普通的臉,甚至還有些眼熟。可當李非夢看向那人的眼睛時,卻有些發怔。與李非夢擁有漂亮得讓女人都嫉妒的眼睛相比,那人的情況恰恰相反:沒有眼白,也沒有眼珠,就像兩個黑窟窿一般,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