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璟向單炎楓問道:“你去見他,也是為得此事?”
單炎楓搖頭,“並不是為此事,我並不知道老先生手中有軍符,我打開老先生給我留的字條,也隻是讓我去京都一趟,並未在字條上談及所謂何事。”
大概為的就是能在回程路上遇見桃七七吧,這單炎楓也是個單純的。
桃七七總算沒那麼氣了,想起問單炎楓軍符的事情,“既然等同於事傳國玉璽一樣的東西,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失蹤了呢,難道是當時的朝政不穩,有人暗地裏偷走不成?”
說起這件事來就話長,單炎楓歎氣,“我也不知應該從何說起,那也要追溯到十四年前的事情,當時的單恒國還沒有現在的疆土,雖也算西域強國,卻也沒有現在的兵力。”
“十四年前禍事,我本不想提起,但是這件事與老先生也有關係,與你說說也沒有什麼不妥。”單炎楓說起這件事,臉上帶上幾分憂愁。
“我姑姑叫單雲凝,曾經是單恒國的第一美人,當時單恒國與大雍朝還當是交好,最好的交好辦法就是和親,我的姑姑理所當人被送了過去,大雍朝的皇帝對她很好,甚至說是寵愛有佳。”
當聽到單雲凝這三個字的時候,南宮璟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他眉梢微動攥緊拳頭坐在位置上,才控製住自己沒有站起來,再做一些過激的動作。
單炎楓搖了搖頭,“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單恒國因為依仗著身後有大雍朝,大肆的擴種疆土,邊疆的範圍也逐漸大起來,可人就是這樣不滿足於現狀,最後更是發展到,挑釁大雍邊關的地步。”
“大雍朝出兵鎮壓,我單恒國也毫不示弱,可真打起仗來哪兒有拿嘴說說這樣容易,那一年裏兩國的百姓民不聊生,燒殺搶掠的事,更是屢見不鮮。”
“上一個國主並非我父王,而是我父王的兄長,我叔伯……主戰喜殺,當年即便是以卵擊石,單恒國的將士們也要向前衝,到最後終於是快要拚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叔父親自持著軍符帶兵出征,隻是還未攻下城池,我叔父便已死於非命,這軍符也就不翼而飛。”
“但國不能一日無主,我父王才登上國主的位置。”單炎楓看向桃七七,“你年歲不大,應當不知道你們大雍朝的宸妃吧。”
桃七七搖頭,“確實不知。”
一個喑啞的聲音響起,南宮璟的一雙眼睛透露著幽幽的寒光,湧上心頭的關切與恐懼,皆被他壓下,“宸妃,曾經是大雍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卻在十四年前被……處死,連名分和最後的體麵都沒能留下,甚至是死無全屍。”
南宮璟咬牙說完,好容易將湧上心頭的痛意克製住,閉了閉眼睛才能繼續坐在這裏,如今能得到一個答案他必不能離開。
“你倒是知道些,但你卻不知道我姑姑到底為何死在大雍朝,叔伯死了軍符也失蹤了,單恒國當時幾乎要分崩離析,是我父王拚死求見大雍朝的皇帝,想求他留我們一條活路。”
“皇帝答應了,卻有一個條件,要求我父王交出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單炎楓不願去回想這段往事,斷斷續續說著,“我叔伯已經死在那座城池外,我父王哪兒還交的出什麼罪魁禍首,隻能一力承擔,但大雍的皇帝卻不要我父王擔罪名。”
“他說,一切事情都是禍起紅顏,就該斷於紅顏,我姑姑是頂好……頂好的女子。”單炎楓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她從來都是心地純善之人,未曾起過害人之心,卻要被按上這樣的罪名,成為大雍和單恒國的罪人,被施以極刑身首異處。”
桃七七聽著就氣到發抖,“這戰事與那深宮中的娘娘又有何幹係,不過是你們這些男人爭名奪利的借口,難道就要拿一個無辜的人命,去將這件事填平?”
“若是用一個人的命,能換來兩國不再交戰,那麼我甘願赴死。”單炎楓喃喃道:“姑姑死後,這是大雍朝與我姑姑交好的一位大臣送到我手中的信,我姑姑在心中說,以她一人之死能夠保我們,這是她甘願的……”
“隻是……隻是……”單炎楓言止於此,已然是淚流滿麵,“隻是姑姑遺憾見不到我最後一麵,也讓我不要為她報仇,要我別叫單恒國重蹈覆轍。”
“這些年我一直和那位與姑姑交好的大臣有著聯係,直到最近幾個月,我們的聯係才逐漸少了起來,我覺得是他在京都中遇到什麼,他沒有來信,我也就一直沒有敢再往京都送過信。”
桃七七心中有數,問單炎楓,“那大臣叫什麼名字?”
“叫桃恒。”
雖然知曉應當是自己那當丞相的爹,桃七七心中仍就是咯噔一聲,湧上心頭的也是萬分難受,她爹做這個丞相怕也是相當難了。
她隻是有些心酸,南宮璟卻已然有些人不住,聲音因為忍的太久開始嘶啞起來,“我先出去。”
扔下這句話,南宮璟人生頭一次體驗到什麼叫慌亂失措,所有過往的一切,真假交織在一起,母妃最後一次哄他入睡後,第二日清晨他便再也尋不見母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