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嚇得渾身贅肉顫了一顫,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白眼一翻昏過去。
刀鋒精準的紮在他的兩腿之間,恰好襠下一寸的位置,匕鋒深深紮進了木板裏。
若是再偏一寸,那必定成太監無疑了。
有人嚇得尖叫起來,現場頓時亂作一團,抱頭紛湧出芳仙閣,人潮將體態豐腴的花媽媽撞倒在地,她被踩了好幾腳。
此刻,一位身材頎長的男人,不急不徐踱步進芳仙閣,在抱頭鼠竄的男人之中,他鶴立雞群的身姿更加引人注目。
來人麵若冠玉,唇紅齒白,樣貌甚至比女人還要漂亮。他一襲素淨的白衫,仿若山頂的一抹素雪,烏黑的發被一根玉簪挽起,風流中隱隱散發出沉穩的氣場。
小元寶扒拉下來披風,吃驚道:“周蜀黍?二哥哥,周叔叔怎麼也來啦?”
再往周欽言身後瞧去,“還有七哥哥。這裏好熱鬧呀。”
平日裏的周欽言,不是穿著身正經的官服,便是一身粗糙的鎧甲行頭,葉征還是頭一回看見他這副行頭,當場有點看愣了。
周欽言三兩步上了台子,將披風脫下披在成鈺身上,見她沒力氣站起,便一把將她橫打起來,往樓上走去。
卻被花媽媽攔住,她的臉上還印著兩個黑乎乎腳印子,吃痛的揉著屁股。
“哎呦,這位公子!你砸了我的場子,嚇走了我的客人,如今還抱著被我客人預定的美人要走,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周欽言瞥了眼葉永安,後者秒懂,哭喪著臉,不情不願的奉上錢袋子。
“夠嗎?”
花媽媽看見銀子,頓時露出喜色,連連點頭,“夠了夠了!公子您繼續玩,要是覺得隻和一人不盡興,我便再喚幾個姑娘服侍您。”
“不必。”
花媽媽帕子一揮,吩咐樂手歌妓:“接著奏樂接著舞!”
悠揚的曲調響起,樓裏頓時又一片紙醉金迷之景。
周欽言抱著成鈺轉上樓梯,與卓遼成撞了個正著,“這不是周將軍麼?您也是這兒的常客?”
卓遼成語氣冷冰冰的,手中雖然抱著個美人,眼珠子卻直勾勾的掉在成鈺身上。
周欽言沒搭理,蹭著卓遼成的肩膀過去,卻見卓遼成一把推開懷中美人,擋在周欽言的麵前。
“周將軍,你懷裏抱著的是下官的人。我自己帶回去就好,不勞您操心了。”
周欽言退了一步,躲過卓遼成伸過來的手,“不行。”
卓遼成手一僵,表情不太好看,“周將軍什麼意思?要和我搶人嗎?”
歌曲恰好結束,周遭安靜下來,卓遼成與周欽言對視著,誰也不肯讓,空氣中似乎響起了電光交織的劈裏啪啦聲。
“二哥哥,周叔叔在和那個桌子大人說什麼呀?”吃瓜群眾小元寶疑惑的問道。
葉征看看周欽言,又看看他懷裏的成鈺,心中倏忽閃過一抹酸澀的滋味。
葉征忽然想起來,他醉酒那天,在宮門口碰見成鈺出宮,成鈺身上披著的披風,是周欽言的。
但……這關他什麼事?
“人家郎情妾意,愛送什麼就送什麼,幹我何事?”
“二哥哥,你鼓鼓囊囊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快走吧,若是被發現了,咱倆都沒有好果子吃!”
葉征強壓下內心的怪異滋味,拽著小元寶轉身進了廂房。
此刻,樓底下的周欽言似乎感知到什麼,忽然抬起頭望向二樓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