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3)

詩曰:

鴻蒙未判道為先,演化無極列太玄。

子天醜地人寅出,日月星辰四象懸。

七寶林中五行衍,八卦飛儀六合間。

渺渺太乙真法門,盡在修真釋厄傳。

玄黃之中有一神秘境域,無日無月,無陰無陽,雖有天地,然舉目四望,皆是茫茫一片,猶若混沌,自然空玄,奧妙非常。此境界不入輪回之中,超脫六道之外。卻說此等所在本是眾生仰望之所,人跡罕至,然不多時,就見天地交接之處走來了一人,此人步伐異常緩慢,似是永遠也走不到近前,且天地氤氳,因此,總也看不清此人相貌。

俄爾,一陣輕風拂過,此風無形無相,非人間寒熱交替,陰陽相激所致之風,蒼茫的天地漸變得清明了許多。隻見那人穿著一件素色道袍,頭戴一木質發冠,相貌清奇,雖風塵仆仆,卻一臉安閑,似是很喜歡這天高地闊、唯我獨行的感覺,因感受到了這一縷清風,竟是停下腳步,閉目享受起來,片刻後才緩緩地睜開雙眼,輕吟道:“清風知我意,吹澈路人心”,然後便欲闊步而出,飄然離去,隻是剛邁出一步就忽地停了下來,似是感受到了什麼異樣,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果然不久就有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好詩,好詩,隻是詩意雖好,卻喪失了些許真意,且看我的‘清風本無意,清涼自在心’如何?”

木冠道人聽完,緩緩轉身,隻見背後不遠處站著一僧人,生得骨骼不凡,豐神迥異,穿著一件沙黃色的僧衣,似與這遍地黃沙的世界連為一體。這僧人注視著那緩緩轉過身的道人,麵帶微笑,眼神中卻不失認真,似是期待著對方的答案,那道人也含笑看著這僧人,久久不語,兩人就這麼注視著對方,毫不在意時間的流逝,四周的天地也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似是也想聽聽那道人的回答。

“好個屁,詩味全沒了。”忽地,空氣中傳來了這麼一句回應,黃衣僧人不由一怔,似是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一句評價,他看著前方臉露佯怒之色的道人,笑道:“玄明師兄,好久不見,不想造劫曆世一番,竟是紅塵味十足,人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今日信矣!”

那被稱為玄明的道人也不甘示弱,反譏道:“都說‘真和尚,不惡口’,似你這般暗語嘲弄,也不怕我佛見怪?且你我雖登臨上界,卻也是父母胎生,在人間得道,何苦以恩義之所相譏,動物尚且有胡馬依風、首丘之情,況人乎?”

黃衣僧笑罵道:“多年未見,你這廝還是這麼刻薄。我等位列上真,豈不知那空色無胡的道理,元自心生,豈在口答。原因故交,聊以玩笑相戲,不想你這廝竟是秉性未改,甚是在意口舌之長短,絲毫不解風情。”

那道人聽罷,漸漸收起麵上怒色,靜靜地看著黃衣僧,忽笑道:“昔日清淨和尚,今朝竟也談起了‘風情’二字,佛家雲‘空無定空,色無定色’,想必慧光兄洞觀無礙之下,道行也必定是勇猛精進了。”

黃衣僧似有感慨的道:“有終化無極有生,境相元本,何謂色?何以空?拘泥守規,難免墮入妖妄。神照觀達,方能心下大悟。昔日口口言空,卻未解其中妙理,以至外迷著相,內迷著空,心受塵擾,苦不堪言。適逢吾師為諸天帝講經,叫我隨侍一旁,後明示根本,指解源流,一時禪心朗照,捅玄過關,始聞妙覺之音。”

“所謂‘福至心靈’,想必便是如此了,和尚你福緣不淺啊。”木冠道人不無羨慕的言道。

黃衣僧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語,忽問道:“師兄似是第一次來我西方,想你我雖身在兩教,佛道有別,但所修一理,且同處離恨天境,何不常常參訪,也可互印根行。”

隻見那道人微微搖頭,含笑道:“真佛之所,怎敢擅入,若不慎擾了清淨,恐吾師責罰,且未蒙我佛召喚,未領天尊符命,貧道又怎敢自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