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秒,池墨站起來踩著踏板腿一抬就坐好了。
雲灼抬頭仰視著池墨,看著有幾分張揚像是翩翩少年郎,逆光中一雙眼睛不見絲毫光亮。
“ 太女殿下?”池墨伸出手遞給雲灼。
雲灼回神看著遞到眼前的手,節骨分明在陽光下顯得透明,手放上去溫度竟然比自己這個病秧子還低。
來不及反應雲灼就被拉上了馬。
池墨給雲灼合好鬥篷,宮女遞過來湯婆子。
池墨低聲說:“太女殿下恕罪!”
雲灼沒有從池墨聲音裏聽出任何懼意,她甚至聽出了淡淡的笑意。
真是大膽。
池墨將手中的韁繩放入雲灼手裏,聲音低沉清澈地說:“殿下,握好韁繩。”
雲灼收了心思,將注意力放在身下的駿馬上。
馬匹在雲灼的控製下緩慢地起步。
隻是適應了一下,雲灼感覺可以更快,便奪過池墨手中的馬鞭,抽在馬匹身上。
馬匹吃痛揚蹄,飛快地在草原上奔跑。
池墨驚呼出聲:“殿下!”太危險了。
隻是話沒完全說完,就發現雲灼已經控製住馬匹。
小太監,小宮女們在馬後麵驚慌失措地跟著跑。
這邊的情況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皇帝眉頭皺成一條深淵,嗬斥道:“讓那太監陪皇太女玩,沒想到這麼不知輕重,我兒要是出事,你們就是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魏野連忙跪在地上,將頭緊靠地麵,冷汗直流。
岑丞相手一拱,沉聲道:“無根之人,自然不如尋常人穩妥,犬子雖不入仕途,但勝在妥帖周全,陪皇太女騎射,定不會出這等差錯。”
岑丞相沒有等來皇帝詢問岑鈺,反而聽到皇帝大笑,疑惑到底抬頭。
“哈哈哈……不錯,不錯……”皇帝見雲灼控製住馬匹,遊刃有餘,放聲大笑,他膝下就這一女,從小按照太子規格培養。
一直可惜自己這唯一的孩子,在胎中照顧不當,從出生就體弱,不敢讓其騎射。
如今看來,這孩子有他年輕時的風範。
武熊抱胸站在岑丞相身邊,小聲嘲諷道:“你兒子整日裏就知道跟江湖草莽混跡,還不如我兒子。”
武熊不等身邊的人反駁,高聲喊道:“陛下,皇太女馬背上的英姿,與皇上當年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皇後聞言,掩嘴淺笑:“灼兒從未在馬背上跑過,現如今一點就通,定是陛下的功勞。”
幾人輪番恭維,皇上笑聲不斷。
岑柏幹站在一旁氣地吹胡子瞪眼,又不得不在皇上看過來時笑。
看著死對頭吃癟,武熊更加高興,笑得更加大聲,武將們跟著一起笑,霎時間獵場一片歡聲笑語。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馬蹄濺起地上的泥水樹葉,雲灼鼻尖湧動著一股雨後清新的香味,像是被大雨衝刷幹淨的嫩葉重見天日。
“駕!”
“殿下!”池墨一聲驚呼,手抓住雲灼的腰,又像是觸電般飛快縮回去。
雲灼並不反感池墨的觸碰,便說:“抓緊了,小心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