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雞啼，是鄉村的傳統鬧鍾。
顧晟一骨碌從炕上翻起，準備洗漱吃早飯。
現在牙刷隻有城裏人用，鄉下公社也有賣，但買的人少。
買了牙刷還得買牙粉牙膏，劃不來。
顧晟也隻能清水漱漱口，再衝把臉完事。
早飯是稀粥，男丁們有兩個窩窩頭。
雞蛋得留著公社換錢換糧食，不是逢年過節桌上看不到。
迎著晨光拂過臉龐的那縷溫柔，顧晟扛著鋤頭，踏上田間小路。
泥土的清新氣息撲鼻而來，帶著些夜露微涼，讓人精神一振。
田間，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給顧晟的每一次揮鋤伴奏。
顧晟的動作熟練快速而有力，鋤頭劃破土地，翻起的新鮮鬆軟土壤踩著有些冰冷濕潤，散發著泥土的獨特味道。
顧晟絲毫不覺得自己親自種地很丟人。
首選，種地符合原身人設。
其次他們不懂種地的快樂，中國人是把種地基因刻在骨子裏的。
華國曆史上的戰鬥大多原因是兩個，對內是因為有些人把地占完，不讓種地，那就把隻有把他們種在地裏。
對外就是某些異族人，踩到地上，影響種地了。
君不見某農場剛出來的時候有多火，半夜定個鬧鍾都要起來種菜偷菜。
事實上那些人不喜歡種地大部分是因為累。
而顧晟現在的身體，種地和用手指點點種菜對他來說區別不大。
王老漢站在田另一邊，望著小兒子賣力幹活的身影，眼中閃過驚訝。
他沒想到這小子真在鋤地幹活，他心裏還在盤算如果老二不想幹溜了，他和老大就把分給老二的任務接過來。
掙工分嘛，不寒磣。
隻是沒想到小兒子今天突然變得如此勤快，王老漢的黝黑臉上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
心裏暗自思忖，肯定是昨晚上說要給他相親，給孩子激動的。
小晟這是想婆娘了啊。
顧晟並不在乎旁人訝異的目光，就算他有意控製，速度還是比常人快了兩三倍。
開始還有幾個小年輕想跟他較勁，沒半個小時就堅持不住速度放緩，望著顧晟超過他們的那一大截，嘴上就開始不饒人。
“md身體這麼好，我看哪個婆娘架住這麼耕。”
“誰說沒有耕不壞的地，那是她沒有遇見王家老二……”
顧晟強化後的身體自然能聽到後麵幾人的編排，他也不惱，轉過去喊道：
“哥幾個怎麼幹活沒勁啊？”
“該不會都使到婆娘身上去了吧？”
周圍幹活的老少爺們哄笑起來，恰好那三個年輕人也都是剛結婚，於是紛紛接話逗樂子。
“就是，人家王家老二都抵得上你們三個人幹的活了，少把力氣往婆娘身上使。”
“嘿嘿，分明不見人頭落，暗地教人髓骨枯。”
“喲，還拽上文了?啥意思啊？”
“你個高小沒畢業的我跟你說啥……”
那三人被揶揄得滿臉通紅，閉嘴吭哧吭哧繼續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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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高，顧晟終究還是肉體凡胎。
雖不覺得累，但豆大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滴落，砸在剛翻過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留痕跡。
遠處炊煙嫋嫋升起，再過會兒，家裏人就會給這些老少爺們送午飯。
顧晟來到大樹下，準備喝口水乘下涼下。
“小晟，今天幹得不錯嘛。”
“這半天就把今天的工分掙全了。”
王家二叔，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手裏拿著記分本，坐在田埂上看著顧晟。
他的眼睛瞪大，用草帽扇著風，顧晟今天的勤快讓他措手不及，更何況幹活效率還這麼高。
簡直比牛馬還強！
二叔本想開口讓顧晟再種一塊地，多掙些工分，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地裏的活兒都是有數的，顧晟多幹一分，別人就少得一分。
雖說小晟他爹就是隊長，安排是能安排，可也免不了被人說閑話。
\"小晟，累不累，要不要再去那邊的地裏種點？\"
二叔試探著問，手指著遠處半山腰的一塊空地。
不管了，如果小晟願意種，那就繼續幹。
難不成活幹了不給算工分?
顧晟直起腰，用衣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