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夜涼卻再也沒有提及鈺兒的安排,縈煙想他是有自己的打算,故而鈺兒問了幾次,她也隻是做如是的回答。
海贏國的航行,如果是普通的漁船至少需要十天,而夜涼的這艘船則隻需要五天。故而到四天的時候,已經遠遠得可以望到海贏國的島嶼了。
“宋管家,海贏國之所以會出現時而隱秘,時而出現的景象,應該和季節有關係吧?冬春季節的時候,海上的霧氣會特別重,所以海島完全被隱蔽了,人們會以為看不到。而夏季和秋季,天高氣爽,海上的霧氣會散去,也就看得清了。”
縈煙屈腿坐在甲板上吹著風,笑著問坐在她對麵擺弄著手裏棋子的宋煜。她的棋子已經下去有一刻了,他卻還沒有落。
“看來娘娘不僅把我屋裏的書讀遍了,也琢磨透了。娘娘是聰慧過人,這些小小的伎倆,能蠻得過粗鄙的漁民,卻瞞不過您。”
宋煜終於還是落子了,卻覺得無論怎樣走,都要掉進縈煙的棋陣裏。除非他不落子,或者幹脆承認自己輸了,否則隻要進去,就不能輕易的出來。這個女人,哪裏像是剛剛學棋兩天的人?
“就如同排兵布陣,也需要老天幫忙。這個,宋管家別忘了,您可是答應了我,早晚要將那本書給我的。”
縈煙笑著,把手裏的白子落下去,細白的手指慢慢的收攏著那些黑子,棋盤上已然看不到多少的時候,仍舊盯著棋盤的宋煜才似乎恍然大悟,垂下眉頭笑起來。雙腳並攏站起,搖了搖頭。
“娘娘這是笑話我呢,娘娘用不著看書,便是光靠耳朵聽,眼睛看,也已經學的比書上還多。宋煜自恃聰明,比起娘娘,甘拜下風!”
說完他把那本早已作為賭局的書放在棋盤上,轉身卻恰好碰到了和鈺兒出來的夜涼,低頭,恰好飄到了縈煙垂首收書的瞬間。他想說些什麼,卻無從張口,隻得迅速的離開了船板,回到了艙內。
“娘娘!謝謝娘娘,鈺兒,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娘娘,娘娘放心,以後鈺兒在太子身邊,也一定會和娘娘一起伺候好太子。”
鈺兒看到縈煙站起來,脫離了夜涼衝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隻不停的感謝。縈煙心中終究有些意外,然而抬起手,她猶豫得握住了鈺兒的。輕輕點頭笑了笑。低頭繼續整理好棋盤,把黑的,白的,分的清清楚楚。
“本王已經納了鈺兒,以後她就是本王的侍妾,進了海贏國,她會暫時住在別處,生了孩子就可以進宮,這樣,你總該和我說話了吧?”
夜涼在縈煙身邊帶著慍怒的聲調說道。他實在沒辦法理解她,隻因他不願答應納了鈺兒,幾天來她竟然不與他對視不和他說話!好吧,既然她願意和別人分享他,他也不會介意納了鈺兒,反正他也準備照顧鈺兒一生的。
“恭喜太子,謝太子成全鈺兒的心意。”
縈煙手裏的棋子已經深深的印進了手心,然而她隻得躬身行禮,對夜涼說了這句不溫不火的話。她這樣做的無奈,他是不可能理解的。可是,他怎麼能不理解?難道,他如今還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