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玉樹來見師父是想買下師父最近著作的曲譜,說是……是他一位叔伯喜好琴藝,因為調往江南赴任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京,他想把師父新作的琴譜作為臨別贈禮送給他……”程天羽說出身份後,白袍青年張六乖乖的把武玉樹來找閻立人目的、談話經過說了出來,神情態度卻沒有意料中的變化,依舊是當初那番謙和、恭謹,並沒有因為程天羽的身份而點頭哈腰、大拍馬屁。
程中棠本來看不過眼,但不知為何對著態度始終如一、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的張六,愣是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氣來。
“江南赴任……臨別贈禮……”程天羽目光閃動,唇抿冷笑。
“明顯這是武玉樹編造的假話。”張六忽然冒出一句。
“哦,何以見得。”程天羽心念微動,順口問道。
“武玉樹是怎樣的人,全洛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朋友就算喜好曲藝,也不會‘高雅’到仰慕師父這個層次。”張六依舊笑容不改,語調中卻難掩鄙夷。
程天羽把一切看在眼中,聽在耳中,順著他話說道:“那你覺得他找你師父買琴譜,目的是什麼呢。”
“這還用得著問,當然是拿去討好靜思大家咯。”張六歎一口氣,聲音無可避免的帶著幾分酸意,“當今之世,能看懂師父琴譜中真正奧妙處的除了我們師兄弟不會超過五個人,其中能讓武玉樹‘感興趣’的隻有靜思大家了。”
程天羽淡淡一笑,順口又問清楚了一些細節,最後道:“這裏不用你陪,趕緊回去問清楚你走之後武玉樹和你師父又談了什麼。”
張六笑容微僵,為難的道:“師父見客向來是我和之哥作陪,之哥一早去了大師兄府上,我又……”
“見客總有人端茶送水吧。”程天羽目中精芒一閃即逝,冷笑道:“武玉樹人長的像豬,喝茶則是牛飲,一杯是絕對不夠的,懂了?”
“是,我會盡量做的。”
“不是盡量,是一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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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六前腳出門,程中棠立刻抱怨:“這人膽子夠大啊,對著四少爺居然……”
“中棠!”程天羽截斷他話,語調壓低卻凝重十足,“明天正午之前,讓重遠把關於張六和他說的‘之哥’的全部資料送來我這。”
“重哥?他是外宅總管,哪來……”
“程重遠,‘飛羽’天地風雷四大門主之一,主管情報、資料的收集整理,別說這個張六,就是天橋賣糖葫蘆的祖宗三代一天功夫都能查的清清楚楚。”程天羽舉杯抿一口茶,淡淡道,“我好歹是四少爺,府裏處處可以隨便走動,如果連家中有這麼個勢力遍布天下、黑白兩道人人談之色變的秘密組織都不知道,不是白姓程了——是吧,雷鳴,天門四大護衛之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影殺手。”
“四少,你……你全知道了。”兩人一齊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