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訓!!!”
錦袍華服,輪廓分明,雄偉如山的驅體筆挺如槍,武崇訓沒帶任何隨從或護衛,就那麼一個人瀟然走來,他外露的皮膚閃亮著一種獨特的古銅色,那是在邊關戍守時,長期受日光曝曬留下的印記,整個人仿佛鐵鑄似的,時刻充盈著無盡的力量,移行間自具威嚴氣度,對比他一身紫色錦袍,顯得格外威武。
首次見麵時,程天羽已感到他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智慧心機別說在他這個年齡,就是拿到整個大唐比,也絕對是和他或狄仁傑一個級數。
“武公子不在府中納福,怎生到翩躚樓來了?”
程天羽瞬間換過一副笑臉,轉身迎前。
對待敵人,他總是冷酷無情的,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對方永不翻身,但每每出手前,他總是和顏悅色,找不到任何發難的征兆,恨誰、惱誰、看不慣誰、準備對付誰從來不會寫在他的臉上,有的隻是兩個字——笑容。
做他這行最不可或缺、最效用十足的“武器”。
“我?哈哈哈。”武崇訓也在笑,笑得和程天羽一般無二。
“四公子來這做甚麼,我就來這做甚麼。”
程天羽知他語帶雙關,故意不加點破,聳肩道:“我是這裏的老板,過來看看青樓的生意。怎麼,武公子的產業做到了翩躚樓,也來……”
“巧了。”武崇訓幾乎想也不想,失笑道,“族中新近委托我代為照管瑰豔閣,此來就是為向吳老板討教一二,免得他日管理起自家的產業來手足無措。”
“哦,原來如此。”程天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兒,拉長了嗓子道,“吳老板,還不給武公子看茶上座,把平常你是怎麼打理生意,怎麼招呼客人的一五一十告訴武公子,有多少說多少,別讓人家覺的咱們藏著掖著啊。”
“武公子,您先座,今趟我請客,吃的喝的還有姑娘盡管叫,包管你不虛此行,玩得盡興。”程天羽一扭身,熱情的拉著武崇訓胳膊,那神態、那表情分明是把臂言歡的兄弟倆,哪像是一對命中注定的仇敵。
“都說四公子生性好客,頗有孟嚐之風,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武崇訓連聲稱謝,忽然話聲一轉,劍眉下的雙目尖銳鋒利,仿佛沒有事情能把他瞞過,“四公子不會單叫吳老板陪我,自己另有要事得先離開吧。”
程天羽暗叫厲害,笑道:“要事嘛不敢當,隻是家母微染小恙等我回去探望,在翩躚樓實在不能待久——哎,程某近來事務繁忙,添為此間主人卻一連數日不曾往清夢閣拜會靜思大家,有失地主之誼。難得今日尚有餘暇,剛好登門致歉,武公子這裏我就不奉陪了,您和吳老板在外頭慢慢聊。”
“在外頭慢慢聊”六個字,程天羽說得又狠又重,言畢使個眼色,示意雷鳴及一眾護衛留在原地,盯著被他一番言語當眾套住,不得不乖乖留在大廳向吳科偉“請教”青樓生意經的武崇訓,獨自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