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全軍搞軍事鬥爭準備戰法保障法論證,總部要求副教授以上人員參加這個課題,全軍各係統共幾十所院校人員集中在國防大學集訓。院裏本來派一名50多歲的副教授去了,但由於時間緊,任務重,臨時通知範誌國準備資料參加調研。去後他發現隻有自己和海軍的一個教員是年輕人,更巧的是,兩人都31歲,一年後又一起去俄羅斯留學。那一次科研論證給了範誌國很大的鍛煉和提高,1995年那個炎熱的夏天,他搬了兩箱方便麵放在辦公室,啃了厚厚的一堆資料,主筆完成了“登陸戰鬥後勤與技術保障法”和“瀕海山地進攻戰鬥後勤與技術保障法”兩個論證報告。範誌國用自己那顆沉靜而堅毅的心靈拓開了通往科學研究的光輝路途。他成了後勤指揮教研室和學院的青年標兵與教學科研骨幹。
1996年,又一個好機遇降臨到範誌國的頭上。為加速人才培養速度,我軍中斷40餘年的外派軍事留學生事務順利恢複,首選俄羅斯。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此學院裏僅有的兩個名額更顯珍貴。選拔過程中,在一些人開始試圖憑借各種關係進行“活動”和爭取的情況下,學院領導高瞻遠矚,公正決斷。當時的院長徐根初說了這樣一句簡潔卻力頂千斤的話:“一定要從我們的教員隊伍裏找一個合適人選。”根據職務、學曆、年齡和成績表現等方麵的綜合考察,範誌國脫穎而出,有幸成了我軍恢複外派軍事留學生後的首批人員之一。
他先進國際關係學院俄語強化班學了半年俄語,於1997年4月前往俄軍後勤與運輸學院外訓係留學,學習軍隊後勤指揮(即戰役戰術後勤司令部指揮)專業。在兩年半的時間裏,學完了俄羅斯本國完成班學員需要三年才能學完的課程,共13門。範誌國在後來的總結中說,這兩年半的學習生活,使我有機會親眼目睹、親身體驗了俄羅斯全盤西化後給整個社會領域造成的惡果,親身感受到了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人民的生活境況。他們的所思所想,以及俄羅斯政局劇烈動蕩帶給國家和人民的痛苦,使我的政治思想覺悟上了一個新台階,我更加擁護黨的改革開放政策,並為我國改革開放20年的巨大成就感到無比自豪。也同時激勵我要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和身上的責任,刻苦學習,以取人之長補己之短。
範誌國惜時如金,他沒有流連沉醉於彼得堡美麗的異國風光中,除了在課堂上做了大量筆記外,他還到圖書館查閱了大量資料,並采取複印、掃描、摘記等方法獲取一些有價值的資料。他不但對俄軍後勤與運輸學院的辦學思想、課程設置、教學內容、教學方法以及學院建設與管理等方麵有了比較深刻的體會,對俄軍後勤建設的基本原則、主要目標、實施步驟及內容,俄軍後勤指揮係統發展方向、後勤軍事技術發展方向以及後勤基礎設施建設基本思路等都有了較全麵的了解與分析。
1999年6月19日,範誌國以優良的成績通過俄國家考試,獲得由俄軍國家考試鑒定委員會主席(武裝力量後勤部副部長)簽發的畢業證書,圓滿完成了學習任務。
留學歸來的範誌國如虎添翼,擔任了後勤指揮學院後勤指揮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學曆高了,職位升了,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他依然在教學一線擔任繁重的教學任務,而且又開始了新的課題計劃和科研任務的研究。在我的采訪快結束的時候,他的妻子李桂琴打來了電話,問他今晚回不回家。我聽見他抱歉的笑聲,卻看見他幸福的笑容。他說他欠妻子和女兒的太多了,如今女兒已上小學了,自己卻從未能抽出很多時間來輔導教育過她,而且通情達理的妻子也從未怪罪過。他又有差不多十天沒回家住了,就在學院的宿舍湊合。
其實他的家在同一個城市,幾乎近在咫尺。我抬眼看看窗外的天空,暮色漸濃,回家的渴望也漸深了。有淡黃的燈光,彌漫著路上夜歸人的心靈,我也該告辭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我仍然禁不住回憶著他的話語。範誌國曾經反複這樣對我說過:“隻要是我接下來的任務,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做好。我們這個教研室一直是學院的龍頭教研室,曾出過13個將軍,現在到了我們肩上,我們會讓她繼續‘興旺發達’下去的。”他那樸實坦白的話語裏蘊涵著莊重的責任,連同他那堅定與自信的神情,讓我似乎看到了一種閃耀在不遠的未來裏的光芒。上個世紀不可一世的那個歐洲偉人拿破倉說過一句經典的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合格的士兵。”對於任何一個軍人來說,這種金光閃閃的夢想都是心靈深處最美好的一個向往。
他正走在這樣一條沉寂卻光明燦爛的路上,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隱含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