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有些吃驚的方海問道，“霞姐你離婚了啊？”
“小輝已經死了，”歎了一口氣後，李玉霞繼續道，“這是前兩個月的事，他不是砌磚師傅嗎？上上個月他幫村長家砌磚，結果上工前喝多了酒，直接從四樓掉下來摔死了。”
聽罷，方海道：“我記得輝哥他從來不喝酒的，怎麼現在也開始喝起酒來了？”
“我也不曉得，反正我看到小輝屍體的時候，他身上都是酒味，”李玉霞道，“村長說小輝是喝醉了酒才會失足摔死，是自己的責任，連一分錢都不願意賠。再加上其他人也這樣說，我就不敢說什麼了。女人啊，家裏頭沒有一個男人真的好苦。我公公早就去世，我婆婆又因為兒子的死哭瞎了，小姑子還在讀大學，現在這個家就隻能靠我了，唉！”
聽罷，方海道：“不管輝哥有沒有喝酒，隻要是上工期間摔死，村長再怎麼樣都得賠錢的！”
“鬥不過。”
聽到李玉霞說的這三個字，氣不過的方海道：“明天我就找村長理論去！”
“別，”李玉霞忙道，“要是得罪了村長，我在曲湖村都待不下去的。”
“難道就這樣讓輝哥白白死了？”
被方海這麼一懟，眼神變得更加黯淡的李玉霞喃喃道：“我真的不敢得罪村長，我還被他兒子恐嚇過。”
“操！”方海罵道，“這幫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別管我了，我現在也過得挺好的！”
說出這句話，李玉霞還對著方海笑了笑。
看到李玉霞那顯得有些苦澀的笑容，方海就知道李玉霞過得並不好。
否則的話，有必要這麼晚還在鎮上賣雜糧煎餅嗎？
方海思考之際，李玉霞突然問道：“你大學畢業了啊？”
“對，”方海道，“也就前幾天才畢業。”
“你畢業之後回村幹嘛，留在大城市不是更好嗎？”
“想回村創業，”笑得有些勉強的方海道，“我是中醫藥大學畢業的，現在咱們村又沒有村醫，我想開中醫館，給鄉親們治治病。以前拜醜娘為師的時候，她要我懸壺濟世，所以就從開中醫館開始吧！”
“醜娘是村民們叫的，你咋也叫她醜娘，她真名到底是啥？”
“我也不知道她真名，反正一直都叫她師娘。”
“她是不是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醜啊？”
被李玉霞這麼一問，方海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他七歲的時候，唯一照顧他的奶奶病逝，他就開始在村裏流浪。
某天晚上他睡在路邊被毒蛇咬傷，蛇毒發作後的他整個人都頭昏眼花，更覺得渾身燥熱難耐。之後他跑進了竹林，並倒在了一棟圍著籬笆的老宅前。在即將昏迷之際，他看到一個絕色美女拉開了門。而當他醒來之後，他已經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床上，那個被村民稱為醜娘的女人就坐在床邊。和他昏迷時不同的是，醜娘已經蒙著麵紗。他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身上好幾處都紮著銀針，醜娘更是問他願不願意拜師學藝。
當時他已經是孤兒，每天就像流浪狗般在村裏流浪，他自然期待有人收養他，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稱呼醜娘為師娘，這一叫就是十五年！
在這十五年裏，醜娘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摘下過麵紗，所以他一直不知道醜娘長什麼樣子。
按照村民們的說法，醜娘下巴處有一塊很大的胎記，所以從來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但如果他沒記錯，醜娘臉上沒有胎記，還是個國色天香級別的大美女！
隻不過他不確定的是，那一幕是不是他昏迷前看走眼了。
見方海沒有吭聲，李玉霞笑著問道：“海子，你咋不說話了啊？”
看著一直笑得很勉強的李玉霞，方海道：“霞姐，你別轉移話題了，我明天就去村長家幫輝哥討個說法！”
“別，”李玉霞忙道，“我現在是個寡婦，家裏頭連個男人都沒有，你替我出頭村裏人會說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