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文一覺醒來時，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賀昭睡太久了，不太困，太陽還沒下山就醒了，躺在病床上幹瞪眼，百般無聊的拿著手機開了關，關了開的。
賀昭的鎖屏壁紙是他自己，很久之前的舞台造型，全身上下都是亮片，整個舞台風格都是紅紅的，手機屏幕的光打在賀昭臉上，反而給本就蒼白的臉上染上一些血色。
賀昭滑動了兩下，突然停住了手指，兩隻手拿著手機，用拇指緩緩劃過手機，那個位置，正好是他照片上人臉的位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像透過照片在看什麼似的。
沒一會，手上像是泄力了，突然鬆了些，眼睛猛的閉了起來，手機直直往下墜。
陳陌文一聲不吭的看著，在賀昭閉上眼睛，手機掉下來的瞬間翻身而起，一手蓋在了他的臉上。
手機狠狠砸在了陳陌文的手上，發出了啪的一聲，賀昭也被臉上的手掌給捂的回神了。
“發什麼呆？”陳陌文收回手掌，揉了幾下被砸的手背。
“沒事吧你的手？”賀昭轉過頭去看他的手，但病房裏沒開燈，靠著窗外傳進來的微弱光線，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沒事，我開燈。”陳陌文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頭。
“都砸紅了。”燈光亮起的時候，賀昭就看見陳陌文手上突起的骨頭被砸的發青，整個手背都紅了。
“沒事，問你呢，發什麼呆？”陳陌文不在意的揉了幾下。
“沒，睡懵了有點。”賀昭的手指抓了抓被子，又鬆開，眼神有些躲避，不敢和陳陌文對視。
“是嗎？”
“恩。”賀昭連聲答應，不想讓陳陌文繼續追究這個事情。
“還想組樂隊？”可惜陳陌文已經將剛剛那一幕收入眼底了，陳陌文沒放過他，追著問道。
“不說這個。”賀昭聽見樂隊兩個字，沉默了片刻，腦海裏閃過很多，樂隊剛組起來的時候，參加比賽的時候，林印遠離開的時候，還有自己把那些樂器一個一個從地下室搬回那個破舊的小出租屋的時候。
“賀昭，去唱歌吧。”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賀昭躺著扭頭看著窗外，陳陌文盯著他的側臉，很突然的開口道。
賀昭動了動嘴，想張嘴說些什麼，又猶豫著閉上了。
“來我這吧，我簽你。”陳陌文說。
像陳陌文這種剛開的小公司，人脈不廣，公司裏有能力的經紀人很少，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賀昭這類人，而自己認識他之後，一直沒起過這個念頭，也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給賀昭多好的資源，但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能力了。
賀昭長的好看，唱歌也好聽，像他這樣的人明明應該是炙手可熱的，但偏偏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找過他，陳陌文之前一直十分好奇，昨晚見過他父親之後，大概知道為什麼了。
如果賀昭有需要的話，他其實很樂意為賀昭敞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