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午飯時分,將馬車上的東西交給劉管家安排,羅家八口跟隨韓青山來到了開源酒樓。
大夏王朝男尊女卑,按照常理,女人是不能和男人一起上酒席的,不過,這隻是一場接風宴,來的都是羅城未來的下屬或者同僚,因此也沒那麼多規矩,徐夫人,羅芳,程櫻,羅婷四女也一起去了。
酒席開始,一番敬酒自不消說,推杯換盞之後,酒席的氣氛也活躍了起來,幾個大大咧咧的粗獷軍官更是說起了黃段子,羞得徐夫人三人一陣臉紅,唯有羅婷不受影響,小丫頭正在很認真的吃一根牛筋,兩隻小手用力拽住牛筋一端,牙齒咬住另一端,雙手使勁拉,牙齒拚命扯,一尺長的牛筋活生生被拉成到一尺半,硬是不斷,急得小丫頭滿頭大汗。
眾人正吃得開心,忽然一個年紀較大的軍官,重重的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整個酒席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除了還在和牛筋較勁的羅婷。
剛才的互相介紹中,羅城知道這個軍官姓孫,叫孫富,當了近三十年兵,資曆很老,很多將軍都要給他三分麵子。
“孫老哥,為什麼要歎氣?”羅城問道。
“唉,羅將軍見笑了。”孫富歉然的抱了抱拳,神色不甘的說道:“咱們這次出征,窩囊啊!”
“怎麼回事?”羅城意識到孫富還有話要說,連忙放下酒杯。
“羅將軍,您知道此次出征,咱們是去幹什麼的嗎?”孫富似乎有點醉了,拍著桌子,痛心疾首的問道。
“不是征討蒙韃嗎?”羅城一怔。
“嘿,什麼征討蒙韃!”孫富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咱們是去剿匪的,大家都知道了,就您一個人蒙在鼓裏呢!”
“剿匪?這是什麼回事!”羅城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住孫富,“孫老哥,你把事情和我說說,讓我也知道知道。”
孫富正要開口,韓青山連忙拉住了他,陪笑道:“羅將軍,孫老哥喝醉了,胡言亂語呢。”
“是啊,孫老哥醉了,醉了。”
“老孫,大家夥正開心著呢,你別添堵。”
“老孫頭,少說幾句吧。”
周圍軍官也七嘴八舌的勸道,還有幾個人想架起孫富,將他抬出去。
“住手,你們讓他說!”羅城大喝一聲,金丹巔峰的氣勢橫掃全場,震懾住了眾人……除了依舊在和牛筋較勁的羅婷。
“我沒醉,你們讓我說!”孫富掙脫其他軍官的雙手,拿起桌上一杯酒,仰頭飲盡,抹了抹嘴巴,有些激動的說道:“羅將軍,我孫富當了這麼多年兵,卻依舊是個小校,為什麼,就是因為這張嘴巴太直,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得罪了很多人,可我不後悔,有話不說出來,憋在心裏難受!
羅將軍,您若真的以為這次出征是去打蒙遼的韃子兵,那就大錯特錯了,哪有什麼韃子兵給我們打,咱們去打的是蒙遼的草寇土匪啊!
這幾年,大夏變得越來越軟弱,蒙遼和北胡都騎到咱們頭上來拉屎拉尿了,占我領土,殺我同胞,辱我姐妹,雷將軍和秦宰相幾次上書,要求派兵出征,討伐蒙韃和胡虜,可是皇帝和太後口口聲聲以和為貴,以理服人,不僅不派兵,反而又是送禮又是和親,丟盡了我大夏的臉麵,我草他娘個姥姥,現在我們大夏人在蒙遼北胡的眼裏成了什麼?大夏豬!大夏狗!
這次派羅將軍出征,還是因為朝野內外請戰的聲音太大,皇帝和太後臉上掛不住,正好大夏西方邊境有一股蒙遼的土匪時常劫掠,於是就堂而皇之的以征討蒙韃的名義派羅將軍你去剿匪,這樣,既能堵住朝野內外的嘴巴,又不會惹惱蒙遼,一舉兩得。”
“原來如此。”聽完了孫富的話,羅城的臉色陰沉如水,緩緩的坐回椅子上。